一种刺骨的冰寒从两脚直升到头顶,曹操能感到自己的头皮都在因为凉气而发乍,全身如坠冰窖一般,就连身躯也不由得有些发抖起来……
难道是骠骑将军出尔反尔,先以言语轻我等之心,然后趁机调集兵马,欲绝吾等后路?
没想到准备堵截击溃袁军偏支,却等来了是骠骑人马!
这要如何是好?!
曹操的兵卒都布置在在南坡之下,若是从北面或者是东北面看过来自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从南面过来的敌人,这些兵卒却在他们的眼中暴露得一清二楚,不仅是失去了所谓的埋伏作用,更重要的是自己还有可能遭受到袁绍和斐潜两只骑兵的联合打击!
这将是难以挽回的巨大失误,这将是曹操面临的巨大危机!
难道我曹操曹孟德,梦想便只能止步于此了么?
若是曹操看过后世那个经典的小品,少不得要怒吼一声,某愿以为那什么什么,没想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大汉骠骑竟然……
曹操心中悲凉,原本以为大汉骠骑斐潜多少也算是师出同门,也曾经有些交情,甚至当年斐潜当上了征西将军之后,曹操还为此饮酒邀祝,高歌大醉了一番,再加上这些年头买卖贸易也还有,交情也不算是差……
莫非是之前做的那些事情,被斐潜发现了?
曹操恍然。
记得当初自己修习兵法之时,也曾拜名师,访贤人,自诩颇有所得,可不滞于一物,于战阵之中,方能做到似看非看,综观全局,方能把握先机。没想到自己却不过是赵括一般,空有纸上本领,却失了算计!
少算了一个骠骑!
曹操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倒是让一旁的曹洪错愕不已。
曹操仰头望天,自己因为不满于一个阉人之后的名头,想要闯出一条新路来,不惜和原本的宦官关系决裂,甚至是赌上了全家老小的命运,带着家族之中兄弟,还赔上了自己的父亲和孩子,愿以为到了今日,不说是功成名就,但是也算是多少算是达成了一些心愿……
可是,到了此时,剥下了司空这一层的衣袍,自己依旧似乎还是那一条惶惶从雒阳逃离,独自徘徊,随时都可能毙命的无家野狗!
一时间,曹操虽然在大笑,可是手心背上又湿又粘都是冷汗,双脚好象钉在地上一样无法迈步。一旁的曹洪莫名其妙,也不知道曹操究竟怎么了,而土坡之下的兵卒早就乱做一团,人声鼎沸,可是曹操依旧在仰天大笑,似乎对着直扑而来的骑兵声响充耳不闻一般……
“是袁军!是袁军的骑兵!”忽然有眼尖的曹军兵卒大叫道,尖锐的声音就像是一个针一样,扎在了曹操身上,顿时将其扎醒了过来。
“什么?!”曹操咔吧一下收了笑,瞪圆了黄豆大小的眼珠子,仔细辨认着。小眼聚光的好处总算是体现了出来,在黄尘当中若隐若现,还没有一个手指尖大小的旌旗之上,确实是写着“袁”字,而且也不是骠骑将军斐潜所用的三色战旗,而是袁绍用的玄青色旗帜!
“啊哈!好一个张儁乂!”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全身上下的气力又回来了一般,曹操立刻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当即就大声喝道,“来的好!速速传令!曼成即刻出城,堵住北去道路!妙才移军西南,包抄其后!子廉!”
“在!”曹洪大声应答道。
“令兵卒转向东南!打出某的旗号!”曹操挥舞着手臂,斩钉截铁的说道,“某便于此,迎战袁军!”
“张儁乂!”曹操哈哈大笑,“果然了得!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今日某必败汝!”
曹操反应过来,没错,袁军偏军统帅张郃,并没有躲藏在北面和东北面的大泽当中,因为那里曹操能够猜想得到,张郃也同样预料得到,所以张郃一反常态,将人马躲在了靠近河洛的方向上。
因为之前的事情,河洛雒阳一代很多荒废的村寨,所以临时找一个荒村,重新挖开水井什么的,其实也不愁没有水喝,而且曹军一般也不会特意派什么斥候重点勘察这个方向,所以比大泽什么的还更加的隐蔽。
见曹操如此镇定决断,包括曹洪在内的兵卒人马也就渐渐安定了下来,纷纷开始运转起来,几名传令兵纵马冲出,步卒则是在基层士官的号令之下,开始将转向东南。
曹操看着,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回想起方才那一个瞬间,自己手足无措,惊慌得竟然不能思考一般,曹操的老脸不由得都有些发烫……
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如此害怕骠骑将军?
大汉骠骑的人马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对啊,有什么好怕的?
曹操心中暗骂一声,虽然很不爽,可是他娘的老子当时就是怕了!
或许是因为之前太史慈的那一战的威名太盛?还是因为骠骑将军从并北以来,战功赫赫,耀眼夺目?还是因为自己还没有跟骠骑将军斐潜正面对抗过,所以心中没有多少底?
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原因,曹操这个时刻才意识到,其实自己在内心深处竟然是如此的不愿意和骠骑将军开战,是如此的害怕有一天骠骑将军的骑兵大军,呼啸着从函谷关中冲出来,如同洪水一般席卷了兖州豫州……
因为此时此刻的自己,根本无法抵御!
大军都在和袁绍对峙,手中仅有这些兵马,对付袁军的偏军也已经是勉勉强强,若是再加上骠骑的人马,不管是从兵卒的质量上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