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鹘提悉勃野和张辽之间的再一次博弈的胜负,就成为了姚柯回心中天平倾斜的最后落下的一个砝码。
“我赞成大统领的主意!”有人应和道。
姚柯回并没有因这个人的附和而欣喜,因为他原先就想到了这一两个走得比较近得肯定是会同意的,关键是另外几个人的态度。
“我……我也同意……”
“赞成!”
陆续有人表态。
“很好,那么,你呢?”姚柯回看着一个迟迟没有说话的头人。
说起来这并不是一个很容易就下的决心,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方面会带来困扰,这个头人正迟疑着,考虑着,忽然被姚柯回这么一问,正要准备将心中的一些困惑和问题提出来,却看到了一旁他朋友死命瞪着他,然后示意帐外的那些影子……
“呃……我也赞成……赞成!”迟迟没有说话的头人反应过来,连忙表态道。
姚柯回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些笑容,说道:“很好,很好,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么等一下派往汉人处的哨探回来了,我们就可以动手了……”
明目张胆的往汉人那边走肯定不成,所以只能是趁乱而出,就算是没有乱,也要生出一些乱来,也算是先出一口这些时日在鹘提悉勃野手下的恶气……
……凸(艹皿艹)……
西都之内,张辽非常意外的见到了姚柯回派来的使者。
夜间斥候巡查的时候,就碰到了这几个羌人,结果带来了一个让张辽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消息,姚柯回想要举部投降!
“这其中,是否有诈?”张辽在见过了使者之后,并没有马上决定,而是叫来了杨阜问道,“义山可曾见过此人?”
既然自己可以设计鹘提悉勃野,那么鹘提悉勃野自然也可以来设计自己,不管是姚柯回这个人,还是姚柯回派来的使者,张辽都不熟悉,也只有去过藏区的杨阜,可能才有一些了解。
杨阜辨认了一下,认出了是当初在姚柯回身边见过的人,点了了点头说道:“此人乃姚柯回族弟,倒也不假……”
杨阜说道:“某进藏区之时,与其族人,略有接触……观其言语,倒是略偏向于商贸和谈,亦是得其族人指点引领,方寻得蕃人之所也……”
“羌人、蕃人,也似乎有些不合……不过其言,受蕃人所迫,也是一面之词,某并未亲见之……”杨阜继续说道,“若是由此来说,姚柯回此举,虽说有几分可信……不过,为何之前皆无举动,今日方至?”
事发突然,杨阜一时间也判断不出究竟真假。
如果要是真的要诈降,鹘提悉勃野等人定然会尽量做得和真的一样,比如先在阵前搞一出戏什么的让张辽和杨阜看一看,像这样突然没有半点铺垫的,反倒是有些事发突然,临时决断的味道……
当然,也有可能是蕃人羌人本身就粗糙得很,连计策都用不好……
有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假的,就看赌不赌了。
张辽点头说道:“这么说来,倒也可以一试……若有贼心,必然临而冲阵!呵呵,不妨以落穴弩车夹杂阵中!某倒要看看,这个姚柯回,是真降,还是诈降!”
张辽就不说了,杨阜在历史上也是个胆大的家伙,于是乎两个人一拍即合,觉得可以冒这个风险试一试……
……(╯ ̄Д ̄)╯┬─┬……
时近黎明,四野一团漆黑。
姚柯回仔细的穿好了衣甲,亲手系上了衣甲上的带子。他的动作并不快,这也是他的一个习惯,每到战前,他都会依靠这些动作来平复心中的紧张和肌肉的僵硬。
这个习惯,已伴随了他从幼年到了中年……
自从十来岁第一次上了战场,然后一路而来,大小战斗无数次,唯有这一次,最是凶险。姚柯回拔出战刀,用手指试了试刀口的锋利程度,然后将其插回刀鞘之内。
战斗中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让自己丧命,武器和铠甲随时都要处在最佳状态。可是姚柯回他心里清楚得很,尽管武器再怎么锋利,铠甲再怎么坚固,训练再怎么充分,武艺再怎么高强,直觉再怎么灵敏,只要是不断地在战场之中厮杀,那么就总有被人杀死的一天。
姚柯回不记得他究竟杀过多少人了,但是他也不希望成为旁人不记得当中的一个数字。年轻时候感觉死亡这个事情么,是死多少就多少,而现在则是觉得,死亡这个事情能死多少就死多少……
帐外护卫的低声询问,让姚柯回收拾了心情,最后看了一眼大帐,便昂首而出。没有空暇去收拾细软了,舍弃了这个他居住以久的大帐,就像是舍弃了他之前的一种生活。
姚柯回扶着战刀,夹杂在护卫之中,来到了营中空地上,来到了其他头人的中间。随着自己的族人开始聚积列阵,姚柯回看到自己的族人有的脸上都很平静,也有些人不平静,但是无一例外,他们都在默默向苍天祈祷着,希望他们自己能从接下来的血与火中存活下去。
活下去!
死亡或许是一种解脱,但是大多数人纵然面对苦难,依旧会选择挣扎着活下去,因为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而死了,便是什么都没有了……
姚柯回抬头看了看天边,看见蓝黑的天幕边缘处,似乎有了一些灰白。
太阳就要出来了。
当太阳出来的时候,那一片灰白会逐渐扩大,黑暗则是会减退,然后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