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有点冷之外,走走还是挺舒服的,可以缓解一下她紧张的心情。这是她自开学以来,第一次去经济学院,尽管那个地址她早已烂熟于心。
忽的,鼻尖有些冰凉,张纯祯抬手摸了一下,是一滴水。眼前晃过一丝白色的东西,一个,两个,越来越多。她反地伸出手来,接住,竟然是雪。
下雪了,这是她到东洋来,遇到的第一场雪。
她不由得放慢了脚步,一簇一簇地接着玩,雪花轻盈地缓缓落下,在路灯下忘情地飞扬着。
武汉的冬天也是有雪的,但是积雪再多,一周以内也会融化,东京的雪是不同的,据说会覆盖城市长达几个月的时间,张纯祯对此很是期待。
她“呃”地一声,停下了脚步,揉了揉右眼,原来是一朵雪花飘到了她的眼里,凉凉的,还有点痒,她为这颗鲁莽的雪花笑了,双手捧住落下的白色精灵,玩得不亦乐乎。
“滴……”的喇叭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扭头望了过去,才发现身边停了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汽车,看样子已经停了一段时间了,后座窗边的冯赖仪正亲切地对她招了招手。她没能来得及回应,因为她的目光牢牢地定在冯赖仪身边的那个男人身上。
是瞿继宽!
张纯祯的心里漏掉了一拍,有些惊讶,赖仪姐和瞿继宽竟然是认识的。由于隔着些距离,张纯祯并不能看清他脸上的神色,但她知道,他一直在盯着自己。
张纯祯藏在皮草下的手,用力地握紧了,脸上挽起了一个自然地微笑,走到冯赖仪的面前,喊了声:
“赖仪姐。”
走到车跟前的张纯祯发现,瞿继宽已经没有再看她了,而是随性地看向另一边的窗外。
冯赖仪关心地问:“你怎么一个人在路上走啊?”
“车刚才坏在了路边,所以只能走去经济学院了。”张纯祯撇了撇嘴,回答道。
冯赖仪赶紧说:“那要不你坐我们的车,我们一起去吧,下雪了,外面很冷的。”
张纯祯没有马上接话,而是下意识地看向了瞿继宽。她要是和他坐一辆车的话,她想知道他的反应。
冯赖仪发现张纯祯没有说话,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发现她正在看瞿继宽,冯赖仪理解成张纯祯是顾及车上有别人,而不好意思上车。
冯赖仪的手随意地搭在瞿继宽的肩上,笑着对张纯祯说:“快上来吧,他不会在意的。”
张纯祯还是没有说话,一直看着瞿继宽。冯赖仪推了瞿继宽一把,问:
“你不介意她一起坐的吧?”
瞿继宽瞟了张纯祯一眼,太快了,张纯祯没有从中捕捉到丝毫的感情,就听到他说了两个字:
“随便。”
张纯祯突然觉得好冷,雪花砸在身上有些刺骨的冷。
冯赖仪瞪了他一眼,转头笑盈盈地对张纯祯说:“他这个人说话就这样,你不要放在心上,快上来吧,别冻着了。”
张纯祯微笑着挥了挥手,对冯赖仪说:
“没事的,经济学院拐个弯就到了,我自己走去好了,谢谢赖仪姐的好意,等会见啦!”说完张纯祯就头也不回地迈步走开了,步伐还有些快,一瞬间走得老远了。
冯赖仪的手还举在原地,只能摇了摇头叹道:“这孩子。”随后吩咐司机开车。
此时的张纯祯已经没有了玩雪的心情了,只想快点走到舞池,找个瞿继宽不会注意到的角落坐下。
她气愤地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瞿继宽刚才无所谓的态度,和在轮船上对她点头时的态度一模一样,真的好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