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沉脸色苍白的坐在江西城的德诚医馆内,幽深的眸子宛如深潭里的黑水深不见底,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通往后堂的门,眼中满是深深的恐惧。
到达江西城时温暖就已经昏迷不醒了,她的脖颈,前领都是她吐出来的血,温热,血腥。空沉抱着她时已经感觉不处她的温度了,怀里的人好像已经失去了一般,连呼吸都没有了。
她...她一定是在吓我,空沉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对!她总是这样逗弄他,直到他变了脸色才罢休!温暖她...她会闭气的,刚才她一定是在吓唬他!
“大师。”身穿素衣的妇人撩开后堂的门帘:“请进来吧。”
空沉全身僵硬的坐在椅子上,目光直愣愣的看着撩开的门帘,一动都不敢动:“她...她...”她还活着吗..后面的话空沉怎么都无法问出口。
妇人见空沉的样子就知道他在犹豫什么,她跟着夫君开医馆这么多年自然是什么人都见过,亲近的人生死未卜,他这样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大师不必害怕。”妇人安抚的笑道:“那姑娘福大命大,现在好好地,快进来看看吧。”
她还活着!空沉表情怔了怔,全身好像脱力了一般瘫在椅子上,他双手紧扣着椅子的扶手,低下头掩饰住自己发红的眼眶。
她没死...她还活着!
“大师,再不进来那姑娘可就要带着伤跑出来找你了。”妇人笑道。
空沉张了张嘴,干涸的嗓子半晌才发出声音:“我..我这就过去。”
“快些吧。”妇人点点头,放下了门帘。
空沉双手发颤的端起桌上的茶杯,冰凉的茶水灌入口中滋润了发干的嗓子,他放下杯子,快速起身冲进后堂。
“嗨,小和尚~”
换了一身朴素白衣的女子虚弱的爬在软榻上,漆黑的长发滑落都身体两边,因为背部中刀,因此她只能以这种姿势休息。她依旧是那闲不住的性子,及时趴着也不怎么老是,见到他进来,更是死性不改的调笑起来:“你脸色不太好看啊,是不是担心我啊?”
“别再有下次!”空沉黑着脸,有些失控的对温暖大声说道。刚才害怕温暖死掉的恐惧全部化为了愤怒,明知道自己已经没了武功还不要命的替他挡刀,简直是胆大妄为!
温暖疑惑的眨眨眼睛:“怎么突然发脾气了?”
空沉深呼吸一口气,勉强压住了一些火气:“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明白空沉在说什么的温暖委屈的瘪起嘴:“小和尚你太没良心了,我为了救你差点死掉,你却在这骂我!”豆大的眼泪说掉就掉,源源不断,好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眼眶脸颊滑落。
“你...”心口一疼,空沉连忙在软榻边蹲下:“你别哭了。”他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抹掉温暖脸上的眼泪:“别哭了..”
“你刚才那么凶的骂我!”温暖拍开空沉的手,脸埋进胳膊中哭的更加起劲。
“是我的错。”空沉软声道歉:“我不该骂你,不要哭了。”
“那以后你要负责给我上药!”温暖眼眶红红的抬起头看向空沉。
“不行。”空沉果断拒绝。温暖伤的是后背,上药肯定要脱掉上衣,他一个男人怎么能...
“唔...qaq!”水光再次在眼眶聚集,温暖失色的嘴一瘪,又要开始哭了。
“我知道了...”空沉有些头疼了揉了揉太阳穴:“我会给你上药的,不要哭了。”
“我就知道小和尚最好了!”温暖破涕为笑。
......
由于温暖的伤不易经常挪动,因此她和空沉只得在医馆内住下。幸而德诚医馆的老板和老板娘都是心地善良的好人,他们知道温暖不方便离开,便热心的收留了两人留宿在医馆。
德诚老板娘端着装有伤药和新裹布的木盘向后院的客房走去,温暖的伤目前还没愈合,要经常换药才可以,医馆只有她一个女人,因此换药的活便交由她负责。
“温姑娘,换药的时间到了。”老板娘敲了敲房门对屋内的人说道。
不一会,房门便被打开,空沉出现在老板娘面前:“给我吧。”他一脸淡定从容的伸手拿过老板娘手中的木盘。
“这个不太好吧,大师,您还是回避一下为好。”老板娘有些无奈的笑道:“我知道你担心温小姐,但是毕竟男女有别,这种事还是我来吧,我换药的技术很好,不会伤到她的。”
“没关系,老板娘去忙自己的事吧。”温暖的声音从屋内传来。空沉看着老板娘的表情由浅笑变得怪异,他抿了抿嘴,默默地关上了房门。
老板娘此时是有些懵逼的,因为大师是个僧人,因此她一开始以为这位大师和温姑娘是朋友关系,但是现在看来他们可能不止朋友这么简单了...即使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都有男女之防,更别说是朋友了,那位温姑娘既然同意这位大师亲手上药,那他们之间...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跟丢了魂儿似的。”医馆老板见自家夫人自从后院回来后就神情恍惚,刚才还差点给人家抓错了药,心下有些担心起来。
“没...”老板娘摇摇头,半晌,她有憋不住的开口:“你说,僧人如果犯了戒,会被怎么处罚?”
老板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你在担心后院那两位客人?”
“你知道他们—!?”老板娘有些惊讶。
老板笑着点点头,人在对待不同关系的人时表情神态都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