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会听了这些话,只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一下子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让我感觉有些迷茫。看着静嫔娘娘似是自责地在说皇上埋怨她,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劝慰她,才能让她不再伤心。
还好她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做更多纠缠,反是看见我的样子,拉过我的手,又摸着我的头说道:“华儿不必劝我。这些事,我心里都明白。所以,皇上看中你了,是你的福分,当初本就该落在你身上的,如今也只能说是许月把你的又还给你,你心里不要有什么负担才是。”
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至于我……我陪着皇上那么多年,皇上是什么性子我也明白,待过段时日,他气消了,也就过去了。至于晚上的侍寝……”静嫔娘娘有些沉吟,然后又说道:“我要告诉你的,便是一句话,不要刻意逢迎,也不要故作姿态,顺其自然,就好。”
说起来侍寝,我不禁脸颊有些发烫。虽说入宫之前娘亲曾给我了一册图本,让我自己翻着看,但是我一打开,便觉得面红耳赤,赶紧丢到一旁了,到如今哪里看过?
入宫之后教导嬷嬷也曾教过这方面的事,我一心想着躲起来过日子,虽然也是羞红了脸听完的,那么几个月过去了,也将这事忘得八九不离十了。
所以如今我对侍寝这事,其实是有些茫然,有些一无所知的。想到这,我不禁露出来一丝为难之色。
静嫔娘娘看我露出这个神色,便以为我有什么难言之隐,问道:“华儿怎么了?难道是月事来了?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若是其他人要承宠,都是喜不自胜,恨不得宣扬的满宫里都知道呢。”
我小声地支支吾吾地跟静嫔娘娘说道:“谊姐……华儿……有些怕。”其实不只是怕,还有些许的紧张。之前一直像只鸵鸟一样躲着过日子,怎么跟着静嫔娘娘出去一趟,便要去侍寝了呢!
静嫔娘娘则扑哧一声笑了。然后像个姐姐一样宽慰我道:“华儿莫怕,女人都是要经过这一步的,乖,听谊姐的,一会呀,在我这里用了午膳,然后便回宫准备便是。思鸢和念鸯许是不懂,但是容彦是个明白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由着她们摆布便是了。”
看着静嫔娘娘带着些许温暖和坚定的目光,我心里就像是有了底一样,安稳了下来。再想想在梨花林里见到的那个身影,脸有些发烫。今夜,我便要与他同寝了吗?
看着我一副小女儿般的娇羞模样,静嫔娘娘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将在门外的那些仆从都唤了进来,清雅和清韵进来之后一眼便看到了和静嫔娘娘挨得很近的我,眼光就落在了静嫔娘娘抚着我头的手上。她们神色变得有些复杂,但是主子的决定是不可置疑的,便也没再露出什么不满来。
而容彦一进来,便满眼的都是担心,看到我们,也是一副放下心来的样子。思鸢和念鸯并没有进来,而是在门外守着,小福子和小晨子同样没有进来,倒是容彦说安排他们先回宫去备水了。
容彦一说已经安排了备水,静嫔娘娘就笑着跟我说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容彦是个老成的,你呀,莫要担心,就听她的,保准没错。”
我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
之后,静嫔娘娘便派人传了午膳,就摆在正殿里。静嫔娘娘坐在主位,我则坐在一旁。用银针试过了毒,清韵和清雅便忙着帮静嫔娘娘布菜,我这边则是容彦做这个事。
宫里有训,吃不言,寝不语。但是在咸福宫的时候,只有我一人,也就没有那么严格。只是,这是我第一次在长春宫用膳,皇上又刚刚点了晚上要我侍寝,我如今自然还是规矩一些好。便闭口不言,一门心思都用在饭食之上。
良久,用过了午膳,又端上来了漱口的清水以及饮用的茶水。待这些都用完了,容彦给我使了个颜色,我便向静嫔娘娘提出了告辞,回宫做准备去了。静嫔娘娘欣然应允。
至晚间,我在容彦的服侍下沐浴之后,便被她们用一床锦被裹了起来,只留了头在外面。尚有些湿的头发也散落在外面,思鸢则一下一下地拿着桃木梳子帮我梳着。
到了侍寝的时辰,咸福宫外便来了两个驼妃太监,由容彦引了进来,到了内室,将我扛在肩上,走在宫道之上。我的心脏“砰砰砰”地直跳,面对即将迎来的命运,有些期待,有些慌张。
照着容彦与我讲的规矩,到了寝宫,皇上是躺在床上的,我要从龙足处爬进去。但是到了寝宫,皇上却没有在床上,反倒是坐在一旁的桌子前,在写些什么东西。看见我来了,便与那两个驮妃太监说道:“先放在床上吧。”那语气平淡地似乎我就是一个物件,我不禁心里有些闷气。
两个驮妃太监将我放在床上,便伸手去揭我的被子,吓了我一跳,连忙裹着被子不肯解开。皇上听见我们这边的动静,大抵明白了什么,跟那两个太监说道:“你们背过身子去吧。”自己也扭过头去,依旧写着什么。
两个太监应了,便转过身去,我知道他们要将这条被子收走,连忙从锦被里钻出来,扯过床上皇上的龙被盖住身子,才小声地跟那两个太监说道:“两位公公,劳驾了……”
那两个太监将被子折好收了,向着皇上行了礼,便退下了。
我则躺在床上,偷偷地看着依旧在写东西的皇上的背影,看着看着,便觉得心跳加速。
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