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想起来李芳仪的事的时候,思鸢和念鸯便早就收拾好了要准备的东西,看着我坐在那儿等着,慢慢地发着呆,便轻轻地唤了我两声:“小主?小主?”
我听着她唤我,便顺口问了一句:“怎么,都收拾好了?”
见她们点头应是,我便站起身来,与她说道:“既如此,那便走吧。”
边走,我边摸着手腕里的那只翡翠白玉的镯子,正是我与静昭仪的姊妹镯。在宫里这样的泥潭里,能够认识静昭仪,并且还有着中间柯太医的一层关系,又结拜为姐妹,这便是缘分奇妙吧。
只是如今我侍寝了,心里也对皇上生了情愫,与静昭仪之间便平白觉得远了两分。
倒不是说要与她争抢些什么,只是她如今只顾着伤心孩子的离去,导致皇上最近来长春宫的时日都少了,而皇上如今对我还是不错的,有几分的恩宠。每次看见她的时候,总觉得她的目光中带着责怪,让我有些不舒坦。或许,是我心里含着几分对她的歉意?
只是不管如何,她都是我的谊姐。无论是之前的恩情,还是结拜时候的誓言,我都要撇下心里的一点不痛快,为她盘算一些。其实……是她的运气不好。
走着走着,就到了长春宫门口。这次再来长春宫,又和之前的时候不一样。我看着这座冰冷的宫殿,莫名就感觉到它在散发着沉寂的气息。
推了推门,门在里面反锁着。容彦便上前一步,“咚咚咚。”轻轻地敲了敲门。只是这样敲了一会,却还是不见有人来开门。
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按理说,这个时候,昭仪娘娘应该在这里才对。况且,即便是她不在这里,宫里也会有留守的太监宫女,不会将宫门一锁全都出去的。
何况……这宫门是反锁的。
我看了一眼容彦,容彦便又用了一些力气来敲门。又敲了许久,终于有人来开门了。只是开门的不是清雅,也不是清韵,更不是长春宫里的其他不认识的宫女太监。而是昭仪娘娘自个儿。
她披散着头发,并未梳妆,身上也只是简单地穿着一身素白的衣服,眼神空洞,像是从古墓里走出来的魂魄一般,走路也是飘飘忽忽。
一见她的样子,容彦就连忙上前扶住了她。然后将她扶到了正殿的厅里,先让她坐下,满屋子里看不见一个宫女,思鸢就端了茶杯下去,准备借着地方沏杯茶来,给昭仪娘娘喝。
只是没过多久,便听到她的一声惊呼。我陪着昭仪娘娘,便跟容彦使了个眼色,让她去看看。
昭仪娘娘这会反倒开口说话了:“不用去了。她们没死,只是晕倒了而已。”
我和容彦对视了一眼,这会思鸢也跑进正殿来了,神色有些慌张,但是嘴里还是条理地说着:“小主!清雅清韵她们都在房里晕倒了!”
我看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的昭仪娘娘,眼里泪水就不知不觉地落下来了。心疼地说道:“谊姐……为什么?您为什么要这般作践自己?”
她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是看淡了一切,说道:“华儿……我的麟儿没了,我要去陪他。”
我劝着她:“孩子没了,还可以再有啊……谊姐……您这是做什么!”
她转过头,空洞的眼神看着我,嘴里说出来一句我都不敢相信的话语:“华儿……你还不知道吧,下个月,就要选秀女了。我的麟儿死了,他不去抓凶手……我的麟儿死了,他却还要再选秀女入宫……我如此爱他……他就不能爱我一点么?”
说着说着,她那空洞的眼睛里,也慢慢地流下了泪水。她边哭边说:“华儿……我这几日做梦都会梦到麟儿,梦到他哭着跟我说,娘亲,你为什么不保护好我?”
我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冲上去抱住她,手不断抚着她的后背,小声地跟她说道:“谊姐,孩子还会再有的,您要振作起来,才能再为皇上生儿育女啊……”
她沉默了许久,说道:“华儿……我没这个福分了……王太医说我伤了根本,日后……恐怕难以生育了……”
脑袋冲动的我只顾着劝解她,听了这话,我一句话便冲口而出:“我能生,我生了给谊姐!”
昭仪娘娘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说道:“这世界上哪有亲身娘亲肯将孩子给人的?莫要说傻话了,华儿……”
我擦了擦眼里的泪水,哽咽地说道:“我们是姐妹不是么?我的孩子便是你的孩子,又有什么分别?您会待他不好么?您会苛待他么?我本就不是主位,本就要被抱走养的,您想要个孩子,我能生,我生了给谊姐!”
像是落水之人看到了那最后一根稻草,干渴之人看到前面的一片水源,静嫔娘娘心里似乎又燃起来一阵希望的火花,眼神也明亮了起来。
这时候,思鸢的努力之下,清雅和清韵也都醒了过来,顾不得衣衫不整,就先到正殿里来,看见昭仪娘娘好好的坐着,眼里闪着泪花地就扑在她脚下。
哭着喊着说道:“娘娘,您怎么能这样做,您若是要去,奴婢也要跟着伺候您呐!”
见着清雅和清韵醒过来了,我便放心了不少。心情却变得沉重了不少。若是我没有来这里,岂不是一条人命就这样没了?
听着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便是埋怨着皇上为什么不来看望她,为什么……还要选秀。
皇上登基不久,宫里只有我们这么几个人,到了春天,肯定是要选秀的。只是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