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月贵人这般猖狂的样子,心里暗自地摇了摇头,对这个月贵人的境地并不看好。刚刚才入宫,位份才不过是贵人,便如此猖狂,在这宫里怎么可能活的下去。只怕不知道要招惹了多少嫉恨,被算计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况且,她的骄纵无礼,若是对着别人,便也罢了。静嫔娘娘在宫里的根基还是有的,便不说别的,就是皇上的宠爱,也足以让其他想要算计她的人止步。而她身为静嫔娘娘的妹妹,便是不看僧面看佛面,那些个人也会看在静嫔娘娘面子上饶过她一些。
然而她如此无礼,对待的却偏偏是她在这宫里最大的倚仗——静嫔娘娘。这种行径,与自掘坟墓没有什么两样。只是——我正这样想着,放松了警惕的时候,却偏偏看到了她眼角的的一分嘲弄。似乎是在嘲讽着我们被她的演技骗过,嘲笑着我们的无能,而在暗暗自得一般。
我出了一阵冷汗,连带着给我把脉的柯太医都皱了皱眉头。见我还被太医诊着脉,月贵人继续发扬了她那嘲讽死人不偿命的风格,继续说道:“呦~这位妹妹,您这是跑到我们长春宫里来瞧病了呀~难不成您请不起大夫不成?还要求着我姐姐给您请大夫?身子骨不好,还怎么给皇家开枝散叶呐!嘻嘻嘻嘻……”
若是刚刚没看见她是在装模作样,我也许会压下心里的怒气,然后仍旧沉着气做出一副平淡的样子。但是我心头一转,下齿紧紧咬住了下嘴唇,脸色也被她说的一阵青一阵白,做出了一副委屈地心里很难受的样子。
正在给我把脉的柯太医是首先看到的,看到后他的脸色也带着些许的怒气,扭过头看着静嫔娘娘,说道:“娘娘,这里有只烦人的鸭子,还请娘娘派人赶出去,免得影响微臣诊脉。”
听到柯太医的话,月贵人的怒火便被点燃了。她挑眉看着柯太医,阴阳怪气地说道:“呦~您是太医啊……本小主可是皇上的女人,是为君,你是太医,是为臣,这君臣之道,还要我教给你吗?”
这次不等柯太医的怒火爆发,静嫔娘娘先发了话。她冲着身边的清韵清雅使了个眼神,然后说道:“把她关掉东配殿去!让林嬷嬷好好教教她!如此地不懂规矩,怎么侍奉皇上!也不怕冲撞了贵人,丢了性命!”
清韵和清雅福身领命,又带着一旁的几个年纪稍大,力气足的嬷嬷,一起将月贵人按住了,推推嚷嚷地带了出去。然后过一会,院子里便平静下来了。静嫔娘娘又跟身边的一个宫女说了点什么,然后那个宫女也出去了,过会回来,向静嫔娘娘禀告说:“娘娘,奴婢已经嘱咐了,底下人不会乱说的。”
听到这句话,我便明白了,这是静嫔娘娘,借着她的口在警告我,不能将今日的事儿,传出去。我依旧平淡地坐着,等着柯太医候完脉,才跟静嫔娘娘做了几个手势。
我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然后摆了摆手。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摆了摆手。我的意思是,我口不能言,也什么都没听见。静嫔娘娘愣了愣,便掩面笑起来。我也配合着笑了起来。
柯太医却依旧皱着眉头,思忖着不说话。容彦看到了柯太医的样子,有些焦心地问道:“柯太医,怎么样,我家小主……”
柯太医这时候摇晃着脑袋,说道:“不对啊……按着我配的药方来吃药,脉象不应该这样变化啊……”又跟容彦说道:“你家小主没事,身子恢复的不错。不过……一会带我去看看你家小主平日里用的和日常的吃食,她这脉象,有些奇怪。”
我依着礼数,朝着柯太医福了福身子,抬起头时,却看见柯太医神色复杂的目光。我慌乱地低下头,心里却在想:我已经嫁给了皇上,做了这宫里的一个小小的贵人,我和他……便是两条有过交集的线,自幼时一同落难那次有了交点之后,便奔着各自的未来前行而去,且越走越远,再也回不来。
静嫔娘娘这会也说道:“季师兄,文贵人没事吧……这段时间我一直拘着文贵人和我合奏,琴笛相合,隐隐让我有知音之感,本宫还准备和文贵人义结金兰呢,季师兄可要帮本宫把她治好才是。”
柯太医躬身行了一礼,说道:“既然娘娘吩咐,微臣自当竭尽全力诊治。”我抬头看去,柯太医温润的脸上表情平静,让我感到一股陌生感,似乎他已经不是当日在咸福宫胡闹着要不守规矩的柯太医,也不是幼时一同落难的静安小和尚,就是柯太医,如同当日第一次见他一般,温和守礼,却拒人千里。
我心头一震,虽说如此也是合了我的要求,却还是觉得心里有些空荡荡的。像是丢掉了什么珍贵的东西一般,连心脏都抽动着疼了一下。这一下的疼痛,让我脸色又是一白。
静嫔娘娘看到了,便体贴地说道:“文贵人身子还没好利索,又亲身来此,本宫很是感动。但是这身子骨才是重要的,容彦,扶了你们家小主回去吧,好生照料着,早日好起来才是。”说罢了,露出了一丝笑意。又嘱咐了身边的清韵和清雅,让她们替她来送我们出去。
容彦上前行礼说道:“是,奴婢遵命。定然好生照料小主,不负娘娘嘱托。”我便带着歉意起身,向娘娘行了礼告辞,便退出来了。柯太医也随着拱了拱手,背上了药箱,一言不发地跟在我们身后,准备跟着到咸福宫里看看我的日常用品和吃食。
容彦扶着我,思鸢接过了柯太医的药箱替他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