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元帝又一次病倒了。
这回恭王自请入宫侍疾,成王几个王爷也跟着提出奏请。康元帝几番推辞,但是皇子们一片孝心,只得应允,人多,挤在一起难免乱糟糟的,但谁都不愿意退出,免得说自己不孝顺,都不肯落了下风。
如此持续了几天,就有人坚持不住了。康元帝大晚上的不睡觉,睁着两只眼睛,瞪着他们,与他们说话。
白天,康元帝倒是呼呼睡去了。而几个王爷又要集体去御书房议事,一议就是大半天的。这事更是马虎不得,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才是。没几天,就有四王爷在议事的时候,实在困得不行,睡过去了,被议事大臣所不满,并且很快就传到了康元帝那儿。
隔天侍疾的时候,就被康元帝好一顿说。大晚上的,康元帝精神甚好,指着老四的鼻子,很是失望地宣布明日的议事不需要参加了,听得剩下的几人胆战心惊。
四王爷一脸菜色:谁知道,康元帝晚上这么能折腾?连着几天,晚上侍疾,白天商议要事,每天只能眯上一个多时辰,换谁都受不了。他也是实在是困得慌,就给他扣上了这么一大顶帽子:“无心政事,祸国害民”,看着另外几人脸上的幸灾乐祸,他咬着牙,一声不敢吭。
隔天,他就病倒了,病得起不了床,自然,这疾也不侍了。
余下的三人,又坚持了几天,终于又有人生病了,这回到是真的,没见三王爷那眼睛都抠了下去,都快赶上他老爹康元帝了。
康元帝终于大发慈悲,说众人的孝心他心领了,都回吧。再熬下去,大家都非累垮不可,回吧,回吧!”
众人面面相觑,僵持了一会,还是跪地谢了恩,一齐退了出去。
第二日,议事结束后,恭王就问各位王爷,今晚谁要与他一同去康元帝那儿?众人均面色古怪地看看他,低头溜走了,成王磨蹭了一会,落在后边几步,恭王忙上前一步,邀请他一起,成王踌躇了一下,摇头,也顺着门走了。他得回家补觉去,康元帝这病,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痊愈,再耗下去,估计他连议事也不能够了,弄不好,与老四一样,在家里待着了。
老大一向善于作秀,这次就不陪着他了。反正康元帝那儿有庄贵妃盯着,他乐得自在。
入夜,恭王准时出现在康元帝面前,康元帝意外地看着他,心内竟有一丝丝的感动:他不累么?转眼看见一旁的庄贵妃,又垂下了目光。
第二日,大家看着眼睛通红的恭王,心下庆幸......从此,再不提进宫侍疾的事情。
这日深夜,寝殿一片安静,赵睿目光深沉地看着榻上熟睡的康元帝。轻声说:“能睡多长时间?”
平大夫恭敬站在暗影里,压低声音:“无妨,最少两个时辰。王爷且歇一歇罢。”
赵睿打了一个哈欠,迷糊说:“可不能久了,待会子叫我。别叫人瞧出端倪来。”
平大夫点头应是。看了一眼桌上的安眠香,还剩下半截,起身到门口望了望,见毫无动静,那两个值夜的内侍与宫娥早就睡去了。自己也坐到一旁椅子上,缓缓闭起了眼睛。
他不知道,王爷在等什么。药他早就已经下了。可是,似乎康元帝在等什么人,王爷也在等什么人......大家都按兵不动。
他微笑了一下,自己着什么急?跟着王爷就是了。
如此持续了几天,康元帝的身子似乎没有好转,但也没有坏下去。但是,庄贵妃却着急了。
自从恭王进驻皇帝的寝殿以来,她好像失去了与康元帝的联系。每回,她进去,康元帝都在睡觉。晚上进去,康元帝异常清醒,恭王又不离左右。
白天她又不能蒙头睡觉,这后宫近来的事情好像一下子多了起来,都等着她去处理。她有个毛病,容易走觉。这白天一旦睡了,晚上就整宿得睁着眼到天亮了。
她这个年纪,可不敢肆意地熬夜了,想着成王府那些娇俏的姬妾,她的心又焦躁了起来。她不年轻了,得好好保养......
有几回,想着成王的吩咐,也大晚上的去了寝殿,但见康元帝正与恭王说着话,好一幅“父慈子孝“的场面,自己在一边几番插不进话去,到显得自己多余了,去了几次,也就悻悻地返回.
她心里有些发慌,感觉一种失去掌控的感觉.
他与成王说了,成王也很是意外:“这个老大,真是意外。看他每天上朝哈欠连天的,竟然也抗得住。”
他看着庄晓月,叮嘱:盯住了,一旦有什么不妥,第一时间通知他。
又双目炯炯地盯着她:月儿,可有口风?总不会是隆儿吧?
庄晓月心内一跳,歪着头:“隆儿不是更好么?左右都是你儿子,到省了事了。”说着咯咯笑了起来。
赵宏一窒,继而也笑了起来,揽过她说:“是呀。都是一样的,这不早晚要交到他手里么?”
他的目光闪烁,拥着庄贵妃,庄晓月正待靠过去,他忽然推开了他,说:“我走了,府里还有事,我得回去了。记着,盯着点儿。”
庄晓月点头应下,心里有一些小失望:他竟然不问一句她近来怎么样?她日夜担惊受怕,生怕康元帝忽然就去了……那她手中才诏书拿出来还有用么?
她瞒下了这件事情,没有告诉成王。一个月前,她听闻他又得了两个美人,现下他正赶着去享受美人恩吧?
她收回目光,抚摸这自己的脸颊,触手光滑,但是,再漂亮,又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