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瑾见他跑了,停了下来,王氏用手指着木瑾,刚说了一个字“你......”
见木瑾忽转过来,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吓得一激灵,两步并作一步,追着郑路平去了。
木瑾这才丢了扫把,拍拍手,捋一捋衣裳,抬头叫了一声“娘“,半晌却没人答应。
抬头一看,叶氏、刘妈妈等人张着嘴,楞楞地看着她,显见是被她刚才的举动给吓住了。
她抹了一把脸,忽然笑了,笑得乐不可支。她觉得真是太爽快了,全身通泰。一直以来,都是以大家闺秀的标准要求自己,陶姨娘如是,自己也是。成为木瑾后更是小心谨慎,生怕哪里有一点点做得不慎,露了马脚。
今日,见了郑路平这幅鬼样子,她方觉得,自己真是白活这一遭了。郑路平被自己给赶跑了,以后再也不能威胁到自己了。心中是无限亮堂。以后,她再也不怨天尤人,好好儿地做自己罢,精精彩彩地活一回。
叶氏看着她,眼里面尽是心疼:瑾姐儿这是憋得狠了。也该让她出出这口恶气。该死的郑家,看把我的瑾姐儿给逼成什么样了。
郑路平两母子落荒而逃,郑母更是心下庆幸:这木家是疯了,生生把人给打成这样,那木小姐更是个疯子,竟然拿东西打人。这还是大家小姐吗?这么凶悍,难怪会被候府退了亲。这样的悍妇,谁娶了回去,还不得倒霉。
木瑾心情爽快地告别叶氏,脚步轻快地往回走,到了院子门口,竟然见陶姨娘站在那里。正和安嬷嬷说着什么。
见到木瑾回来,一步上前,竟然要给木瑾下跪。木瑾吓到了一大跳,忙示意吉祥架住她,说:“姨娘这是做什么?有话好说。这不折煞我么?”
心下思量,不是木秋那里又有什么了吧?果然。陶姨娘抬起头来,说是木秋要见她。
木瑾一楞,木秋要见自己?她如今找自己有什么事?不都如了她的意了么?
正待要开口,一旁的安嬷嬷早抢先开口:“姨娘这话说得糊涂,哪有我们小姐去见四小姐的道理?要见,也是她来见我们小姐才对。这嫡庶有别,可不能乱了规矩。“
陶姨娘嘴张了张,讷讷地咕哝了一声。木瑾忽然省起:木秋如今被叶氏禁足,不得走出院门。
她想了一想,重生以来,她一直避着木秋,今日经过这事,已然想通。也好,就算木秋不来见她,她也该和她见上一见。
她抬头,对知琴说:“你与姨娘跑上一趟,让四小姐到我这儿来。就说是我说的。”
知琴领命,与一脸感激的陶姨娘去了。
木瑾转身进屋,坐到铜镜面前,仔细地端详着:唇红齿白,眉目大气。眉间一点胭脂痣,显出几分娇俏。细看与叶氏到有几分想像。
这张脸与木秋比起来,虽没有那般俏丽,令人惊艳,但也算各有千秋。
她抚摸着脸颊,竟然入了神。
一脚踏进来的木秋正见到这幅情景,嗤笑一声:“如何?换个皮囊不习惯了吧?”
木瑾一惊,回头看向木秋,一时未语。
木秋缓缓迈入,转眼打量四周摆设,脸上神色变幻莫名。
木瑾也站起来,靠在窗边。
木秋一路走过去,摸过去,到了博古架前,忽然一眼看到那个细颈悬胆瓶,伸手拿了下来,在手中把玩,忽然笑了起来。
外边知画与吉祥闻声探进头来,木瑾一个眼神看过去,两人退了出去。
廊下,知琴忙扯了两人离得远一点:小姐一早就吩咐了,没有她的吩咐,别近前。
两人吐了吐舌头,坐到廊下磕瓜子去了。
木秋笑了一会,忽然转身,挑起唇对木瑾说:“你恐怕不知道这个瓶子的来历吧,前朝旧物,一共四个。你可知道,因为你,我把它们送给了爹?”
木瑾盯着她,不语。
木秋继续:“果然是你。真是没想到。还真是阴魂不散。怎么,这般看着我?大小姐的滋味如何?”
木瑾黑沉沉地眸子看着她,终于开口:“为什么?你是嫡小姐,我如何得罪了你?我自问与你并无交集,为何要如此?”
木秋一声笑,:“哈!你不知道!你当然不知道。”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才是木府最尊贵的小姐,他竟然说你不食人间烟火?窈窕仙子?我就让他看看,谁才是最......”
木瑾吃惊地看着她,看着木秋狰狞扭曲的面孔,她后背一阵凉意:就为了这么一句话,就可以生生地断送她的一生?她到底有多自负,这样容不得人?
木秋仿佛看穿她的心思,说:“这样看着我作甚,反正不是你就是木夏,有甚区别?”
又笑了一声:“怪只怪你长得太好,我只说了一句:必要给个漂亮的,郑家才不会闹......娘和爹竟然都同意了!”
木瑾踉跄着倒退了两步,看着木秋,艰难地问道:“当初,爹清楚郑家的底细么?”
木秋翻了一个白眼,好笑地看着她:“爹?咱们这个爹,除了他的酒与银子,管过这些事情么?”
她靠在架子上,漫不经心地看着木秋:“大约也是知道的吧?不过,我送了他那一套瓶子的时候,可是一句都未多说呢,只管点头称好呢?要不是怕他举棋不定,我还当真舍不得这套瓶子。”说着又细细摹挲了一下瓷瓶上的花纹。
突然,木秋转头恨恨地瞪着她:“你抢了我的一切,这些原本都是我的。本来我也不与你计较,只要我嫁给萧郎,嫁进候府,这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