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俊的脸孔上划过一丝尴尬,好在夜色浓重,甄榛被冷得无心关注他,故而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赧然。他翻身下马,大步走到甄榛跟前,发觉她一动不动,原来是被点了穴。他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下手如闪电的点了两下,解开了甄榛的穴道。
甄榛一得解脱,便觉得一阵无力,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地上倒去。燕怀沙见状,手疾眼快的扶住她,然而他似乎没有这种扶人的经验,手上的力道一时没拿捏好,猛地,便将甄榛整个人拉进了他的怀里。
瞬时,两个人同时僵住了。
呆愣之中,甄榛连呼吸都忘记了,因为太过于惊诧,她呆呆的仰起头望着燕怀沙,竟忘了推开他。
淡淡的檀香,混合着男人特有的清爽气息,充斥在甄榛的方寸呼吸间,她伏在燕怀沙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听着寒风呼啸,在他宽阔的胸膛里,甄榛忽然感到了一丝心安。
而燕怀沙也愣愣的看着她,眼睛眨了眨,仿佛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手下的身体娇小柔软,仿佛用力一捏,就会碎掉,浅浅的少女馨香若有似无的钻入鼻中,仿佛一只柔胰,轻轻的拨动着他的心,直是有些心痒……
两人同时看着对方,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两人似乎被这马蹄声惊醒,甄榛脸一红,被烫了似的,从他的怀里跳出来,却没想到自己被束缚太久,手脚都僵硬无比,她踉跄了一下,一屁股坐到地上。
地上的硬石棱角分明,磕得她生疼生疼的,泪花儿忍不住落下来。
燕怀沙的嘴唇动了动,本来是想去扶她起来,却不知为何生生止住了脚步。
一回头,两匹骏马已经奔驰到眼前,马上的人见了燕怀沙,迅速翻身下马,一道上前拱了拱手,“爷,所有的刺客都已解决。”
另一人道:“属下正在追查刺客的来历,但看他们的身手,极可能是一般的江湖人士,具体的消息需等明日才知。”
燕怀沙点点头,回眸看向甄榛,其余两人也随之看了过来。
但看到甄榛一身狼狈的跌坐在地上,那两名侍卫都不由相视一看,无奈的摇摇头:咱们的怀王,还真是不会怜香惜玉。
想是这么想着,但是他们也没有上前去扶甄榛起来: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老孙上次血的教训告诉他们,眼前这个看似娇弱的女子,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怜香惜玉这种事,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抹干了泪水,甄榛自己爬起来,见到燕怀沙身边的那两个侍卫,想起自己这一身脏兮兮的,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她后来知道,上次在客栈被自己下药的男人是怀王府的大管家,当时燕怀沙一行总共四人,余下的两个是他的铁卫,想来就是眼前这两个了。
看他们望着自己的眼神有些戒备,估摸着大约是上次给孙大管家下药,让他们心里留下了阴影。甄榛顿时觉得脸上有些发热,上次也不能怪她,谁叫燕怀沙这家伙那么倨傲,她动不了主子,便只能动一下属下来出气咯。
她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稍作了整理,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挂着恬淡的笑意,即便形容狼狈,也遮掩不住她从容尔雅的气度。
看到这样的甄榛,燕怀沙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心里有一丝失落。
“多谢怀王相救,不过怀王为何会知道我在这里?”
燕怀沙淡淡道:“是你的婢女去找了我。”说着他拉过自己的马,利落的翻身上去,再度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甄榛,蓦然之间,两人拉开了一道遥不可及的距离。
秀秀还活着!秀秀没有事!
甄榛听到这个消息,已经没有心思去在意燕怀沙是什么态度,她眼睛晶亮的仰望着马背上的人,欢喜之情不掩于色,“这么说,我的婢女无事?”
她的语调欢快,语气中充满殷殷期盼。
听到她这样的声音,燕怀沙半垂下眼眸,“嗯”了一声。
瞬间,那清凌凌的眸子里水色潋滟,华采顿生。
燕怀沙瞥了一眼,便移开目光,手里拉了拉马缰,过了一会儿,冷冷开口:“再不走,便只能明日回城。”再过一些时候,城门就要关了。
他向甄榛伸出了手。
望着那只修长有力的手臂,甄榛的心忽然乱跳了一下,但是她没有犹豫,走过去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手上一暖,她便坐在了马背上,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微微仰起脸,看到一张冷冰冰的脸孔。
甄榛撇了撇嘴,斟酌了片刻,开口问道:“你们来的路上,可有遇到一辆黑色马车?”春云被刺客押回城里,去给甄仲秋送信,现在她这里得救了,若是那些刺客得知消息,春云只怕性命难保。
春云的性命倒不是她关心的,她最关心的,是春云手上的那封信。
“已经送回城里。”冷冷冰冰的语气,似乎不想与甄榛多说。
那叫做秀秀的婢女找上他的时候,他很意外,但是毫不犹豫的就带着自己的人追出城来,同时另一边让人去收拾了车夫的尸体,他也不知道这事会给甄榛造成什么影响,只是凭着直觉认为这么做了,会对她有好处。
他自幼习得一身武艺,对人事的感觉都十分敏锐,在路上遇到那辆马车时,便觉察那车夫不是寻常百姓,于是他拦下那车,便认出了车中的女子是甄榛的另一个婢女,制服刺客之后,便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