邕城太守也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看着下面的一众县令聊得欢畅,不仅没有像平日一样嫌弃离场,反而时不时的参与话题。他本身是上官大家就要巴着顺着,又是世家豪门出身,家教悠久,见识广阔,说话总能说到点子上,因此不过盏茶功夫就和大家聊得顺畅。

过了五月,着急一点的野花野草早已冒头,衬着大片的焦黄,别有一番风趣。赵太守甚至提议,什么时候大家有空了,就一起外出游玩一番。雍州清苦,大多县令都是蜗居在县城,轻易不会外出,像是这种集体‘公干’,自然乐得大家一阵赞同。

赵太守当即表示,时间地点他来安排,到时候必然让大家都心满意足。乘兴而去,称心而归。一时间各种马屁扑面而来,反正好话不要钱,大家还不是死命的撒。连着许哲都趁机说了几句场面话,毕竟未来至少还有两年要在赵太守手底下活动,要是能够润滑关系那是最好不过。

只是看着赵太守虽然没有立刻翻脸,但是还是冷淡下来的脸色,许哲也只能暗自感叹一句时不待我,转头继续和天湖区域三位县令套交情。

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入了他们的眼,但是加上这次年终考评,天湖区域三位县令已经下手帮过自己三回了。次次雪中送炭,不管怎么说,许哲都要表示一下感谢。

出面和许哲接洽的是天湖县令。天湖区域三位县令中,天远县令脾气最冲,有什么说什么,和天湖县令是同乡,关系也最为亲近。地湖县令不爱说话,遇人做事总是喜欢躲在角落,给人一种阴测测的感觉,除了和天湖县令因为同年而有所相交,其余诸人一概不理。

也只有天湖书院,为人踏实可靠,说话做事慢条斯理,讲究策略。做为天湖区域中的扛把子,也是三个县令中最好打交道的一位。在座诸位,几乎没有不能和他说两句的。即便刚刚奔溃离去的赵闲远,平日里见着也能笑着打声招呼。

许哲本来坐在议事房西边角落,也不知他怎么说的话,不知不觉就到了许哲面前。本来许哲对他就有好感,自然招呼着坐下亲近亲近。他也是个爽快的,干脆就一撂衣服坐在旁边和许哲聊了起来。

倒是被坐在上位的赵太守看见,脸色又僵硬了许多。只是终究有所惦念,转而对着周围一个一直围着自己说话的县令淡笑一声,略点点头,倒是惹得那位县令大人心中一喜,以为自己说的笑话终于博君一笑,愈发卖命起来。

许哲这边两人见过礼,看着而立之年,面容不显却长身玉立的天湖书院,微笑着施礼:“见过邹大人。”

天湖县令,邹城轩急走两步,虚托一把:“许大人客气了。我听说许大人是在通达学院读的书吧。恰巧,我也曾经游学至通达学院,潜心一年多。若不是家中有事,说不得我们还能早些认识。”

看着天湖县令如此递杆子,许哲自然要顺着爬:“这么说起来还是师兄啊,早知道师兄有这么一段游学经历,延年必然要早些拜访,蹭吃蹭喝才行。”

一段话说的邹城轩哈哈大笑:“早听闻延年你好美食,原先还不信,现在才知道所传不假。天湖县虽说不大,珍奇小吃却是不少,什么时候延年你有空了,随时过来,我必然扫榻相迎。”

“那倒是好。”许哲击掌一笑:“在邕城蹲了一年多,差不多的美食都吃了个遍,如今也是外出寻觅的时候了。只是有一点,我初到邕城,家境贫寒,袋中羞涩,这个。。。”说罢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满眼期待的看着邹城轩。

倒是看得邹城轩一愣,心中暗自佩服的同时脸上却带着促狭笑意:“好你的许延年,我说你为什么单提吃喝呢,感情是在这里等着我呢。”天湖县与邕城位于雍州一南一北,既然不接壤自然也就没什么打交道的机会,许哲请邹城轩买单自己在天湖的花销,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拉进关系。

毕竟都已经在你家蹭吃蹭喝了,这关系肯定不一般啊。

两个聪明人讲话,自然不需要太露痕迹。不一会,两人就热火朝天的聊得欢畅,从通达学院聊到雍州往事,大有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的感觉。周围的人虽说不是都很聪明,但是也不是蠢人,看着两人聊得起劲,轻易不搭讪周围旁的人,便识趣的不再上前,绕步而行。

倒是泗水县令有些不满,看着许哲和旁的不相干的人聊得畅快,却不主动上前和自己相交,心中暗恨许哲过河拆桥。好在今年虽说是他的最后一年,却绝地逢生得了个好的考评,算是给自己的九年泗水县令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本着多条朋友多条路的心态,也着实有不少县令上来和他套交情。一时间让岳标忙了个四脚朝天。看着和人孤零零缩在角落聊天的许哲,岳标心中一阵畅快:让你不主动上前和我相交,这么多人脉我也不介绍与你认识。

许哲可不知道自己无意间‘又’得罪了岳县令一把,如果说之前和天湖县令相交是抱着抱团做事风险小的心态,现在却是真心有几分佩服了。不说旁的,就是这天湖县令为人处事的圆滑劲头,就让许哲受益匪浅。

这样的人才,如果放在现代,妥妥的一代外交长官。

天湖县令对着许哲也有七分满意,他虽说见人三分笑和谁都处得来,但其实越是这样的人,心中越是骄傲。来雍州这么久,也就地湖县令和天远县令和他走的更近些,还是看在同乡,同年的份上。他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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