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她的声音带轻柔婉转之中透着小心冀冀的味道,犯错了所以才这么心虚吗?贺晋年涔薄的唇几乎快要抿成了一道直线,深遂的轮廓在晨光中渐渐显出了锋利的棱角。
“吃早餐了吗?”男人醇厚低沉的声音从电波之中传了出来,叶宁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吃过了。”
“吃了什么?”电话那头的男人不紧不慢的问着,让人丝毫察觉不去他内心的愠怒。
“果酱吐司,果汁,还有培根……”看了一眼餐盘,她似乎漏了一点什么:“还有鸡蛋。”
在她的情绪一点点放松时,这个男人毫无预警的问了一句:“在哪里吃的?”
整个脑子都炸开来,他这么问是不是已经代表知道了一些什么?不然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打这个电话问这些问题的。
虽然有点被他吓住了,但是她脑子并没有坏掉,这个时候肯定不能瞒着他,撒慌是最不明智的。
“在游艇上呢,我的一个学长也从美国回来,昨天他邀请我出海。”叶宁如实发答,只是隐瞒了柏佑辰合作人的身份,说学长毕竟没有算骗人,他们真的是同一所学校出来的。
“泳衣派对?”声音开始有一点点危险在蔓延,好像是暴风雨前,海面平静得令人觉得诡异。
“是有泳衣,但是我没穿,天气太冷了。”依旧是老老实实的回答着,好像是小学生般的,放下了手中的烤吐司,拿起纸巾擦了一下脸,她最受不了这种粘腻的感觉了。
敢情如果天气好,她还真能穿着泳衣在甲板上晒太阳了?胆子真是大到无法无天了。
“你在生气吗?”叶宁感受着电波那头男人的呼吸,层次分明的麝香味正从遥远的地方传了过来,对她昭示着贺晋年的存在,这个男人的存在感是无时无刻都在的,让人无法忽视。
“我等你。”男人冷清的声音说完了这三个字,便挂断了电话,留下叶宁一脸的呆怔。
他回来了?他提早回来了?不是晚上的飞机吗?
天呢,他怎么提早回来了?不过是晚上回来与早上回来的差别,不过是十几个小时的差别,可是好像真的是要命了,他真的在生气呢,其实就是喝了喝香槟,然后聊了聊天,最后各自回房睡觉,如果她跟柏佑辰有什么的话,几年前就应该有了,哪里会到现在呢?
但是这种事情跟贺晋年讲似乎没有什么说服力,孤男寡女在游艇上过了一夜,好像真是怎么也说不清楚。
“不然我们私奔吧,小心肝看把你的脸都吓白了,这可不像你呀。”柏佑辰放下了手中的咖啡,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着,被叶宁瞪了一眼,让他赶紧用最快的速度把她送回岸边。
算一下时间,她也要将近三小时之后才能回到贺家,这件事情再一次提醒了叶宁,她已经结婚了,而且这里不是美国,所有的人与事之间都有着千丝成缕的联系,稍有行差踏错的地方就会害人害已。
“你别瞪着我,油门一直踩着没有松过,要不然你来试试?”柏佑辰知道叶宁心急,他已经尽量开快了,只是再快也不能就飞起来吧?
“对不起佑辰,破坏了你的好心情。”叶宁这时才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是她自己把自己弄得太紧张了,只不过是跟朋友正常聚会,虽然说她现在已经结婚了,跟柏佑辰走得太近是不太好,但是他们并没有发生什么,自己这么心虚做什么?
等她回到贺家时,已经是中午了,午饭还没有开始,她飞快的窜回了五楼,好像是一只被人追赶的小猫似的,早一点见到他,看他要怎么发落,她也早一点安心了。
推开卧室的门,淡淡的烟草味在空气中弥漫着,带着一点点清冽的薄荷香,他抽烟了?
与他相处这几日,他抽烟的次数少之又少,她几乎是不曾见他抽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想像着这个男人会不会如同电影上演的那般,把她捉住然后一顿摇晃,发出惊天动地般的嘶吼,问她为什么要跟别的男人在外面过夜,但是事实上没有。
卧室里太过安静了,安静得可怕……
他不在?
正当她站在卧室中间时,贺晋年从衣帽间里走了出来,他已经换好衣服了,急着要出去?
“你怎么提早回来也不跟我说一下?如果知道你要回来,我就不出海了。”叶宁讪讪的笑了一下,走了过去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的,他有事出去,回来时火气估计就会变小些,因为时间会冲淡不愉快,哪怕只是过去几个小时,都会冲淡一些他的怒意。
“有事,你需要换衣服吗?”贺晋年看着叶宁,好像是 光扫描过她的身体似的,要把她看个透彻。
糟了,真的有事,叶宁心里警铃大作,要她也一起出去吗?
带到郊外毁尸灭迹?
“我给你五分钟。”显然这个贺晋年今天并没能多少耐性,看了一下他手腕上的机械表,叶宁已经飞一般的冲了进去。
换什么呢?跟他出去会不会是正式的场合?她想了想还是换上了那天买的裙子,这样显得尊重一点,再说了穿着裙子显得有女人味一些,如果他真的要下手的话,应该也会轻一点。
淡紫色的薄纱裙露出了牛奶般细白滑腻的纤长小腿,她拿了一条披肩搭上,再从她小得可怜的化妆包里翻出了一支口红,擦了上去瞬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嘴唇如花般的绽开着冶艳的光彩,这样应该不错了,再配了一双唯一的高跟鞋,赶紧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