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看出玉听风的疑惑,西门吹雪顿了顿,又道:“你哭过。”

啊这个啊……玉听风有些不好意思,都这么大了还哭鼻子,真的有点丢人啊。要不是西门吹雪的手覆在眼睛上,她都要把头垂到胸口了,脸色慢慢涨红,磕磕巴巴道:“不、不是……嗯是、是有哭过。不过、不过不是被人欺负的……”

话音落下,覆在眼睛上的手移开,然后下巴被捏住,轻轻往上抬起。

玉听风睁开眼,正好看到西门吹雪微微低下头。

四目相对,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问题,这双漆黑的眼睛难得没有之前那般冷冰冰的,玉听风的胆子也就大了几分,与他对视而不致移开视线,同时微微露出几分疑惑。

西门吹雪仔细看了看她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泪水洗过,此时清澈得几乎可以见底。

这是一双不会说谎的眼睛。

确定玉听风是真的没有受人欺负,西门吹雪这才松开手,垂下眼睛,往旁边侧了下身子。

长长的睫羽扇动着仿佛蹁跹的蝶,玉听风被晃了下神,好容易镇定下来,才反应过来西门吹雪这是请她进去。

站在门口说确实不像样子。玉听风揪着衣摆走进房里。

西门吹雪将门带上,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进了屋子里——这边的客房跟玉听风所住的客房差不多,都是套间,里面是床榻,外面算是个小会客室。

西门吹雪直接引她坐到会客室的桌前。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主人不询问她来意,玉听风只好硬着头皮主动开口:“是这样的。西、西门公子,听绿摇姐姐说我身上的衣服还有披风都是你托她送的,所以为了表示谢意,我……做了两样救急的药物,你自用或者送人都是使得的。”

她说着,低头从包裹里取出两个木盒放到了桌子上。

西门吹雪的目光落到上面,突然问道:“是什么?”

没想到西门吹雪会对回礼感兴趣,玉听风愣了一下,方才将两个盒子打开,依次指着介绍:“红色药丸是补充气血的,受伤流血的时候可以吃,蓝色的是补充内力的。”

西门吹雪挑了挑眉,伸出骨节匀称的右手,拿出一颗蓝色药丸,递到鼻尖嗅了嗅,然后向来紧抿的双唇竟然现出一点弧度,微微点了点头:“有点意思。”

玉听风有些惊讶地睁大眼睛。不过用心准备的礼物得到了认可,总归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的。她不由笑弯了眉眼:“西门公子喜欢就好。唔,今天天气不好,我就不多留了,总之谢谢公子最近的关照。”

说着站起身,略一颔首,便转身往外走。

西门吹雪向来不会说什么挽留的话,只任由她匆匆离去。只是过了一会儿,却站到了窗前,打开窗户——

风雪似乎变得比上午更大了,打着旋飘进屋里,瞬间让温暖的房间降了好几度。

西门吹雪站在窗前往下望去,席天卷地的风雪中,一点若隐若现明黄色渐行渐远——那是小姑娘所撑着的油纸伞的颜色。她的个子太矮,很快就被暴风雪彻底掩去了身形。

西门吹雪再次垂下双眸,黑白分明的湛然双眸难得失了焦点、出了神——

昨天夜里他在烟雨楼换洗过后,也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来了这个跟着他一起下山的小姑娘——小姑娘身上的衣服也脏了,但她除了个药篓,身上几乎空空,显然不可能有新衣可换。

而后更是鬼使神差地使了银子,托那个帮自己换衣服的姑娘给她送了几套衣服。

目光转回桌上的两盒药丸,西门吹雪再次挑起了嘴角——第一次做好事,倒是没白做。

*

两边客栈的距离不远,玉听风很快就回到了客栈,上了二楼,方一进屋,檀书便迎面扑了过来,大尾巴焦躁地扫来扫去,尖尖细细的牙齿轻轻磨着她的锁骨,仿佛在抱怨她为什么出门不带它。

檀书咬得力道不重,最多也就只是留下一点点红痕,玉听风也不生气,只是不得不顺着毛摸着安抚它:“不是看你睡得正香吗?我也没出去多少时间啊——好了别咬啦,我给你带了好吃的坚果回来。”

听到“坚果”,檀书这才不闹了,一摆尾跳了出去落在一旁的柜子上,歪着头问她坚果在哪里。

玉听风失笑,只能拿出上楼前跟店小二要的坚果,摆到它面前。

也就是玉听风出去的时间确实没多久,看到坚果,檀书立刻就安静了下来,老老实实啃坚果。

玉听风再次摸了摸它的头,这才将披风和伞收好,然后走进里屋,目光一扫,便看到靠墙摆放着的那一摞史书。

清亮的眸色又是一沉——大唐啊……

*

这场大雪下了整整三天。

而在这三天的时间里,玉听风也将店小二买回来的史书看了个大概,主要看的还是《新唐书》,其他的也就大概看了看年份,确定了不少事情。

如今国号为明,距离她所在的至德二载,隔了差不多有七百年。

但这个史书所说的大唐,又与她所知晓的很多事情并不相同。

对她来说,最直观的一点就是——史载孙思邈于永淳元年逝世,可是直到天宝十四年安史之乱爆发,她的师祖仍旧活得好好的。

其次是天策府。史书上说天策府只是太宗陛下登基之前的府邸,而在她的认知里,天策府却是维持朝堂和江湖平衡的一大势力,远非历史记载的那般简单。

还有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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