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庆昭哪里还会看不出今天这事儿是这丫头一手促成的,鬼心思一大堆,必是听见了外面的响动,猜是傅远来了,才故意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为的自然就是阴一阴段氏和宁氏。
自从去年开始,傅庆昭就意识到自己这个姑娘的性子,已经脱离了他的预想,变得咄咄逼人起来,一点亏都不肯吃,这性子也不是说不好,但总归没有无忧无虑来的开心,傅庆昭曾试图和她说道理,可有的时候,说出一句道理,她能跟他顶出十句似是而非的道理,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段氏对二房的开销不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过年的时候,他曾经委婉的来跟段氏提过要把萧氏的嫁妆要回去自己打理的事儿,但被段氏以其他各房都在公中为由拒绝了,傅庆昭想着不要在殿试之前再闹出乱子来,便想先缓一缓,没想到,他没说什么,这边就闹了起来,还好这丫头只是想教训教训宁氏,并没有做太大的动作,还算有点眼力劲儿。
傅庆昭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他的动作让萧氏也感觉到了奇怪,讶然的看着傅新桐,呐呐的问道:
“你这丫头……不会是……假装的吧?”
傅新桐笑的像只小狐狸,不怕死的说道:“娘,说实在的,您真不算太笨啊。”
此言一出,又遭受了来自一对夫妻的联手攻击,傅新桐抱头鼠窜,还不忘转过头来,对萧氏和傅庆昭做了个鬼脸,但一转身,跨出偏厅的门,她脸上的表情又恢复成了委屈中带点无辜的样子,这样的表情变化,让萧氏和傅庆昭再次感觉到了女儿品种的突变,这么刁钻,到底是像谁呢?
一顿家宴因为一场小插曲而变得尴尬万分,宁氏和段氏一顿饭就没吃几口,宁氏是吓得,段氏是心虚的,再加上凭白受到宁氏牵连的傅庆城,主桌上的菜明显少用了很多。
傅庆城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对傅庆昭敬酒道:
“二哥,今儿这事儿,我替她像你和二嫂道歉,你们大人大量,别和她一般见识。”
傅庆城现在真是觉得憋闷极了,一直以来脑子都很清楚的宁氏,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错误频犯,去年刚惹了一回大事,被禁足佛堂三个月,她还不知道悔改,今日的错虽然没有上回大,可到底是让老爷子动了怒的,他要是再不站出来表个态的话,就怕今后被老爷子心里记上一笔,他的事业才刚起步,仕途还未打通,官场上瞬息万变,他可一定不能在这个时候被老爷子厌弃了。
再加上傅庆昭下个月就要殿试,根据官场老手的推测,傅庆昭这一回必然是榜首之选,有这样高的起点,将来自己也势必要在他手底下做事,关系不能搞得太僵。
傅庆昭端起杯子跟傅庆城碰了一下,温和道:
“不过一些小事,三弟无需放在心上。”
说完这些之后,便与傅庆城碰杯饮下,傅庆城喝完后,扣杯道谢:
“二哥心胸豁达,二嫂宅心仁厚,乃吾楷模。”
寒暄之言听在邻桌的傅新桐耳中,只觉得胃里的酸水都出来了,她三叔这话说的,就好像旁人都听不出来他是拍马、屁似的,可让傅新桐没有想到的是,傅庆昭接下来的话,只见傅庆昭用他那张认真的不能再认真的脸对傅庆城道:
“从前不知三房竟有这般困难,没有照顾到,实在不该,今后若你有什么花用,一时没有钱应对的话,来我这里取便是。”
得,一句话坐实了三房穷的揭不开锅的事情,傅庆城脸上的笑都快掉到桌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