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辛东看到了把车停在路边的林梵,他正靠在车门上抽着烟,一身警服下健壮修长的身体看起来孔武有力,一张跟自己肤色十分相似的脸庞吸引了不少过路人的目光。
“黑了啊!”
看见傅辛东过来,林梵叼着烟打开后备箱,帮他把行李放进去,嘴里挤出了三个字。
“没你黑。”
傅辛东一边伸手朝他要烟,一边往出站的人流里扫了扫。
汹涌的人潮里没看到他想看到的人。
林梵抬身递给他一根烟,帮他打着了火机,又靠在了车门上,好像没有立刻上车的意思。
傅辛东用力吸了一口烟,看了看表,“死了什么领导闹这么大动静?”
看着连警服都没有换的林梵,傅辛东知道他一定是从局里直接赶过来的,并且还要把自己从机场直接带回局里。
林梵也深深吸了口烟下去,看了看傅辛东的眼睛,“你师傅,老政委遇害了。”
他眼看着傅辛东的手哆嗦了一下,下意识有一种想帮他接住香烟的念头,不过那烟在傅辛东手指间晃了晃,终于还是没有掉下来。
林梵和傅辛东是大学时上下届的校友,傅辛东大他两岁,毕业后前后脚进了市刑侦大队。
他们俩虽然没有什么共同的成长经历,却偏偏都有着一副乍看起来嘴硬脸冷的性子。在外表上,两个人的个头和块头也十分相近,还都有一身古铜色的肌肤,黑黪黪的,看起来倒十分健康和彪悍。
队里几个年轻的妹子背后便给这俩高大威猛又沉默寡言的汉子起了个“小二黑”的组合名称,一来二去的,竟在队里叫开了。
因为出自一个校门,岗位上又是上下级,林梵比别人更知道傅辛东这个师兄和老政委间的感情。
“队长想等你到局里再正式跟你说,怕你在外面难受,这会儿我先说了,给你个缓冲。”林梵把烟头踩在脚下,打开了车门。
傅辛东两道重墨般的眉毛死死地拧着,嘴角在努力控制着无意识地颤抖,他一口接一口地吸着手里的香烟,“那江枫呢?”他的嗓子已经有了一点微微的沙哑。
“她没事儿,出事时住院呢,人现在还在医院,保姆看着。”林梵扶着车门,看着傅辛东也把烟头踩在了脚下,低着头用力地碾着。
江枫是公安局退休老政委江一诚的独生女儿,已经年近三十,她的母亲去世了好多年,一直是父女俩相依为命的状态,江枫从出生那天起,便是个天生的智障儿。
傅辛东慢慢点了点头,脚下的烟头已经被他踩成了点点粉末,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走!”
“小兮兮伦家想死你了呢!快点给哥哥看看这几天有没有成功变瘦。”
林梵车子前面的一辆面包车忽然蹦下一个人影,一个中度肥胖、五短身材,偏偏还穿着一件柠檬黄卫衣的男子扭着与纤细绝不沾边的腰身朝一个迎面走来的男子扑去。
他那与圆柠檬身材形成强烈反差的娇嗲声音让傅辛东和林梵下意识地把目光扫了过去。
那个叫洛兮的小明星和矮肥的柠檬男热情地来了个熊抱,“你又不去监督我,瘦得了吗!对了伟哥,这两天有叶归舟的消息吗,怎么样了?在山里头信号不好,好几天没正经上网了。”
“上车说上车说,哥告诉你,你去拍戏这几天,京北可热闹了呢!”
两个人说笑着走到了面包车前,柠檬黄扭腰晃胯地上了驾驶位,另一边刚要抬脚上车的洛兮忽然停了下来,他看到了后面车边穿着警服的林梵与傅辛东,目光在两个人的身上来回转了转,把目光落在了傅辛东的脸上。
傅辛东也看到了他投向自己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洛兮忽然用手比了比傅辛东下身的位置,眨了眨眼睛,双手做了个道歉的手势,转身上了车。
傅辛东沉重阴郁的脸色在他这个有些顽皮的动作下莫名轻松了一点。
林梵有些好奇地看了眼傅辛东,“认识?”
“飞机上邻座。”傅辛东淡淡地应了一声,俯身上了车。
“有点儿眼熟呢。”林梵嘟囔了一句。
前面,洛兮的车已经绝尘而去。
一路上,傅辛东默默地抽着烟,两个人半天没有说话。
“毫无头绪?”傅辛东看着窗外渐渐涌起春意的树木,低声问了一句。
“没有。”林梵直视着前方,他知道对方问的是什么。
“看不出一点动机吗?”傅辛东侧身看了眼叶梵。
叶梵朝他点了点头,“完全没有。”
傅辛东重重吐出一个烟圈,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很惨?”
“嗯,割了颈动脉,血流得差不多了,还…割掉了生殖器。”林梵平静的语气里有一丝隐隐的愤怒。
“操他妈!”傅辛东终于恶狠狠地骂了出来。
因为是加大夜班,队里把做记录的女同事放了回去,换了单身的小伙。
一屋子雄性的结果就是会议室里弥漫着浓重的烟气,不知内情的人要是闯进来,一定以为房间里着了火。
傅辛东觉得自己的胸膛里也有一团火在燃烧着,又燥又闷,一会儿功夫已经喝掉了两瓶矿泉水。
会议开始时,大队长请一把手金局长和分管刑侦的副局长给大家讲几句,金局长一摆手,“不扯那个虚的,今天这会就定一件事儿,老江的案子大家都知道了,”他看了眼对面的傅辛东,“小傅也知道了是吧?嗯,这案子来得十分蹊跷,人虽然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