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珹的福晋这会子不好再出言反驳,不然就好像是要与绵德福晋顶牛儿了似的。尽管还是不忿鄂凝,却也只能咬住了唇,暂且忍下。
鄂凝自更得意起来,高高挑眉,傲然轻睨向永珹福晋,“……四嫂原以为我说的是没影儿的事儿吧?可是我这人呢一向不爱说嘴,但是只要说出口的话,便必定是有形有影儿的。”
“不瞒四嫂,八弟虽说从小深居简出,淑嘉皇贵妃走的又早,八弟是少与外头勾连。可是四嫂想来更会清楚,淑嘉皇贵妃薨逝前,是将几位皇子都托付给了令贵妃额娘去。故此八弟便是再深居简出,可是从小儿却也时常在永寿宫来往。”
鄂凝缓缓抬起下颌,目光桀骜,“故此啊,八弟在成婚之前,便与永寿宫里的某位官女子过从甚密!”
鄂凝偏首瞥向庆藻,“至于八弟妹早不知情,倒也是有的,终归八弟与那官女子交往在成婚之前……那会子八弟妹还没进宫呢。”
鄂凝的话落地儿,叫几位皇子皇孙的福晋都惊得睁大了眼。
她们自己也都是皇子皇孙的福晋,自是最不愿自家的阿哥爷在成婚之前就与哪个官女子勾打连环的,故此从这个立场上来说,自是不管那官女子是谁、是怎么个情形,都先只生出鄙夷之心来的。
旁人一时都不敢说话,永璜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却因为曾受过婉兮的恩惠,这听见鄂凝将矛头指向永寿宫,便也顾不得旁的,直言反驳,“五福晋说的倒是有趣儿,仿佛是五福晋亲眼看见了似的。倒不知道五福晋可有证据,难道这里头就没有什么误会么?”
见这位侧福晋说话儿,绵德的福晋便又挑眉接上话茬儿,“原来是永寿宫的官女子?哟,永寿宫里的官女子倒是果然都得天独厚,个个儿都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好命去啊!”
这位大格格终究是和敬公主的女儿,从小也隐约看得出额娘对令贵妃的不屑的。这会子又听说是永寿宫里的官女子,这便也有些按捺不住。无论是为了自己的额娘,还是为了自己的丈夫,她心下也对永寿宫颇有些不满去。
令贵妃如今是位在贵妃,只在中宫一人之下,便是其他皇子皇孙的福晋不敢乱说话去,可是她又是谁呢,她可是元妻嫡后的外孙女儿,是皇上唯一嫡出固lún_gōng主的女儿,宫里一向嫡庶分明,故此这话她自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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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德福晋这话儿便已说得很明白去了,终究当年婉兮就是她外祖母孝贤皇后宫里的官女子,永寿宫后来又出了玉蕤封为瑞贵人,如今到翠鬟这儿已是第三遭儿了。
这话说得不算没道理,只是听来叫人很觉刺耳。
永璜的侧福晋便都忍不住皱眉,不由得道,“……说官女子便说官女子,又何苦要说什么永寿宫去?令贵妃额娘也好,瑞贵人娘娘也罢,那都是咱们的长辈,如何能叫咱们随意说去?”
绵德福晋歪眸一瞟,不由得咯咯一笑,“姨娘说得好有趣儿。宫里的官女子,身份自是都归属宫分的,难不成宫里还有不分哪个宫的官女子去?她既是永寿宫的,咱们又不知道她小名儿,不以宫名来称呼,又要如何称呼去?”
“便如姨娘是老定亲王的侧福晋,而我是小定亲王的嫡福晋,咱们在外头可不分什么伊尔根觉罗氏,还是我博尔济吉特氏,总归都是以定亲王府的身份来称呼。姨娘说,不是么?”
便在定亲王府内,虽说绵恩生母是长辈,可终究是侧福晋;而绵德福晋虽是晚辈,一来出身高卓,二来是现任定亲王的嫡福晋,这便嫡庶尊卑有别了。便连伊尔根觉罗氏这位当话也总要低声下气去几分。
永璜侧福晋听得懂绵德福晋的话,这便面上黯然下去,一时也是心凉如水,无力再替永寿宫辩,便连自己都无力自辩了。
鄂凝自越发得意,含笑睨着庆藻道,“……说来也巧,那个官女子还是瑞贵人娘娘位下的女子。瑞贵人与我们阿哥爷的英媛是堂姐妹,想来瑞贵人娘娘也想在八弟你们所儿里再扶持出个能开枝散叶的皇子使女来吧?”
“不如这样儿,哪日八弟妹得了空,我便带八弟妹去瞧瞧那个官女子去……不瞒八弟妹,那可是个娉婷娇娆的美人儿,可有几分江南女子的风韵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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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藻的心被撕开了一般地疼,身为女人,谁都不愿意如这般当众被人当成笑话儿一般地看。
终究,她与八阿哥成婚,刚刚一年。
她先前心口上如同被压了一块巨石,嗓子眼儿喑哑说不出话来。可是她却也看得清楚,眼前的情势,便是有四嫂竭力护着,可终究力有不逮。
此时若是她自己还不说话,便只能由着鄂凝越描越黑,叫自己和阿哥爷都沦为了妯娌们的笑柄去。
这会子她便是可以暂时不顾自己的颜面,又如何能不顾八阿哥的颜面去?
终究此时成年了的皇子就是四阿哥、五阿哥、八阿哥这三位了。三人之间的争斗已是不可避免,鄂凝的话无疑是在狠踩八阿哥去,这便有意无意还是牵连到了皇子们之间的局面去。
庆藻深深吸口气,竭力叫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她面色苍白地抬眸,目光却已是宁静如水。
鄂凝都是一愣,不由得挑眉。
庆藻淡淡一哂,“不劳五嫂挂心,实则成婚之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