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的眉头挑了挑。
伊落橙垂下眸,补充一句,“放心,我也没有告诉他。”
内心一片荒凉。
母亲其实一点也不爱她,甚至——恨她!
父亲对她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她应该早就该知道的。
不应该再继续去期待的……
这么多年,一次次的期待最后都是以失望收场,不应该有期待的!
不属于她的东西,强求只会让自己更伤。
伊落橙抹了抹眼泪,等到声音没有多少异样,她才抬头看着温馨,轻轻的说,“在阿斯眼里,我有没有母亲,母亲是谁这些都不重要的。你不要担心,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的。还有,祝您生日快乐,我先告辞。”
是她傻了,居然会一次又一次相信了穆则然的话,一次次都不愿意相信母亲心里一点也没她位置的!
如今还了也好,把一切还了也好。
以后就不会再心存着希翼,不会惦记,也不会再辗转反侧,忐忑不安。
温馨看着伊落橙的背影,眉头蹙了蹙,淡声道,“等见到你穆伯伯再走。”
伊落橙停下了脚步,过了好半会才启了启唇,“不了。”
说完,她又迈开小步伐。
她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了。
以后,只要知道母亲还过得好好的就足够,其他的,她不会再去多想。
温馨脸色一冷,眉头狠狠皱了皱,随即又松了开道,“来做客不去见长辈,你父亲就是这么教你的?”
伊落橙的脚步猛的停了下来,她转过身,咬着唇,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你凭什么说我爸爸?”
父亲,对她疼爱有加的父亲,教她读书写字的父亲,帮她洗衣做饭的父亲,有关她的事情都亲力亲为的父亲。
一直都是她心中最最好的父亲。
伊落橙握紧拳头,气得浑身发抖,从来没有过的愤怒快要将她淹没,她哆嗦着唇,一字一句的冷声重复道,“你凭什么说我爸爸?你没有资格说我爸爸!”
父亲,她心中那座屹立的大山。她不喜欢听别人说任何诋毁父亲的坏话。
哪怕是母亲!
尤其是母亲!
温馨没想到伊落橙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她一下子怔住了,错愕的看着伊落橙一脸的愤怒盯着她。
恍惚的想起伊栋,这性子真的像伊栋。
没有触及到他底线之前,那个男人永远是温和有礼的,从来不会在一些琐事上跟她计较。
一旦触及到他的底线,那个男人便如一头被惹怒的狂狮,多狠的事情他都能做出。
果真是父女。
好半响,温馨才回过神来,柳眉蹙了蹙,“这就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
伊落橙死死的握住拳头,心中的愤怒一点也没有减,她咬唇说,“我不许你这样说我爸爸。”
温馨的脸色渐渐的冷冽,“难道我说错了?你不是你父亲教的?”
伊落橙脑袋嗡嗡的响,像无数的潮水四面八方的朝着她脑海里涌来,她昏昏沉沉的辨不清方向,一双眼睛紧紧看着面前的女人,下意识的挺直着背脊。
她张了张唇,反驳的话想也不想的从嘴里冲出来,“我爸爸在我六岁前才教养我,我六岁到十七岁,唯一能教养我的亲人就是你。你连教也不曾教,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我爸爸对我的教养?而且,我觉得爸爸把我教养得很好,至少他让我成为一个懂得感恩的人。”
她想到了那场熊熊大火,记忆里也仅仅只剩下漫天的大火在燃烧,其他的早已经忆不起来。
眼前的女人在恍惚,伊落橙的声音开始变得喃喃,“你呢?哪怕爸爸对你再好,你也不会感恩。爸爸他没有欠你什么,就算是为姐姐,他也以命相送了。你凭什么还说”
一听到‘姐姐两字,温馨的脸色立马大变,她喝了一声,“闭嘴!”
温馨的眼里像淬了寒冰一样,声音也如深潭最伸出那般阴冷,“你们父女俩欠我和沐沐的,难道以命就能相抵?”
是的,在母亲的眼里,哪怕父亲因为姐姐走了,也依旧抵不过姐姐的一命。
伊落橙浑身在颤抖,她哑声说,“在我眼里没有什么比我爸爸的生命更重要,哪怕是我还是姐姐。”
她也很自私的,如果当初她醒着,她一定会缠着父亲不让他冲进火海的。
无数次幻想过,假如父亲能够不再冲进去救姐姐就好了,假如父亲一直在她身边就好了。
看,她也是自私的。
同样是命,在她眼里父亲的比姐姐的要重要。
温馨眼里的恨意快要从眼眶里溢出,她想也不想伸出手一巴掌扇了过来。
伊落橙恍惚的看着那只手掌,姐姐走的时候,母亲就是这样看她的,接着就疯了一般的打她。
她记得那很痛!
伊落橙忍不住伸手扶住一旁的柜子,身体有些不稳的后退了几步,温馨的巴掌扑了个空。
温馨反应不过来的怔忪了好一会。
伊落橙也怔了,呆呆的看着温馨还伸在半空的手掌,心中一阵阵哀凉漫了过来。
她喃喃的说,“以后我们互不相欠,你没有再打我的资格了。”
以前她受了一点点的伤,父亲都会特别上心的关注她的伤口,总担心她不小心又把伤口给弄开了。
然而,父亲走后,她受了很多的伤,然後独自一个人在角落里舔舐。
以后,她不会再让自己受伤的,她不会了。
“告辞了。”
以后,她们能再见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