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冬就鼓着腮帮子告状,“小姑还吃点心了,不给我吃,小姑馋。”
姚宴捏了捏筷子,“啪”的一声放下了,刹那寂静,祝家人都下意识的看向姚宴,姚宴就笑着对麦冬招手,“麦冬过来,端着你的碗大伯娘尝尝你的豆饭好不好吃。”
麦冬眨巴两下大眼睛,没理朱氏的阻拦,抱着比他的脸还大的陶琬从凳子上溜下来,哒哒的跑向姚宴,姚宴把麦冬抱上炕,把自己的白米饭扒了一小半给麦冬,又从麦冬碗里扒了小半碗豆饭,笑道:“你尝尝大伯娘的米饭,大伯娘尝尝你的豆饭好不好?”
麦冬闻着米饭的香味儿早搀的流口水了,却还不敢吃,麦冬看向祝大福,怯怯的道:“爷爷,麦冬能吃吗?”
祝大福低头隐去眼角的湿意,“听你大伯娘的话。”
“嗷嗷嗷,有大米饭吃喽。”麦冬高兴的欢呼起来。
姚宴笑着道:“不给哥哥吃吗?”
麦冬看看碗里的米饭再看看下头巴巴瞅着他的麦秋,犹豫了一会儿,“给哥哥吃,哥哥你也上来。”
“麦秋过来。”
姚宴下炕从朱氏手里抱过麦秋放到炕上,也分了麦秋一小半米饭,待瞧见方桌上坐着的春桂春荷姐妹,姚宴叹气,把剩下的一半平分给了她们。
一碗米饭换了一碗豆饭,让四个孩子上了炕桌吃,姚宴坐到祝君行身边板着脸,一顿饭吃的噎嗓子也没吭声。
祝家人都处于震惊的状态,一直到吃完饭各回各屋都没人说话。
祝君行心里却是极高兴的,他心想姚大小姐应该是想通了,想要和他安安心心过日子了才有此转变。
月明星稀。
山村的夜晚,犬吠鸡鸣,还隐隐能听到有人在外头找鸡找狗的叫骂声。
团姐儿哭了,姚宴抱在怀里喂奶,在堂屋说完话的祝君行走了进来,顺手关了门上了门栓。
姚宴忽的紧张起来,也顾不得想赚钱大计了,看着他一步步的走来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跟看着一头发情的老虎似的。
“那个,家里欠了外债是吧,多少,这么还?”
祝君行上炕盘腿坐着,却笑道:“你今天晚上做的很好,往后也要这样,知道吗?”
“你管我怎么做,我想怎样就怎样。”姚宴哼了一声。
得,还是这么任性。
“问你话呢。”
“赚钱还债是男人的事儿,你不用操心,你只要肯安心做我媳妇,给我生个儿子我就烧高香了。”
“我想知道,到底还欠多少?”姚宴假装没听到继续追问。
“你别管。小麦和粟米都种下了,明儿我就回杜陵书院做杂役,爹也去裱糊店给人裱画,君山会去帮人盖房子,君石也能去祠堂教书,零零总总我们爷四个加一块一个月也能赚五六贯钱,想还上也容易。”
“这样啊。还上债家里吃食就能改善了吧?”
祝君行就笑起来,“吃豆饭噎怕了?”
“我是看那四个孩子可怜,穷也不能穷孩子啊,孩子都在长身体呢。”
祝君行却不信姚宴会这么好心,只道:“别拿孩子遮羞,你就是自己吃不了豆饭。”
姚宴也不否认,直言道:“太难以下咽了。”
祝君行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葛家逼的太紧了,等还上就好了,你再忍忍。”
“欠的是葛氏娘家的债?”
祝君行点头。
姚宴心想怪不得了,她不过是看了几眼桃花葛氏就和她说那样阴阳怪气的话。
屋里一灯如豆,光色昏暗,祝君行就借着这样浅薄的光辉往团姐儿两只小手抱着的酥白上看。
他见团姐儿小嘴一吮一吮的瞬间也觉喉咙干渴。
姚宴发现了他的目光所在,一怒就骂:“衣冠qín_shòu!”
祝君行冷笑,“你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谁家婆娘会骂自己当家的衣冠qín_shòu,再说了,我可还什么都没干呢,就算我干了,那也是该当的。”
“屁!”
“很好,你姚大小姐也渐渐有和村妇同流合污的一日了,脏话张嘴就来,受影响不小啊。”
“你干了一日农活不累吗,睡你的觉吧。”姚宴瞪他,并警惕的挪了挪屁股,往炕角转移,把护身符团姐儿牢牢抱在怀里。
祝君行见姚宴抗拒他,就冷笑了一声,一口气吹熄油灯,躺下睡了。
姚宴吁出一口气,把吃饱了的团姐儿放在两人中央躺下了。
黑暗中,两人的呼吸相闻,姚宴依旧警惕着,只要祝君行想要意图不轨,她保证第一时间踹爆某人的蛋蛋,哼!
祝大福祝钱氏也都熄灯躺下了,祝大福琢磨着姚宴的举动满足的叹了一句,“人心都是肉长的,小姐的心终于还是焐热了。”
祝钱氏在黑暗中撇嘴,道:“我看事出反常必有妖,你说她的金首饰是谁给的,是不是背着大郎……”
“胡说,要是让我知道你在外头嚼舌根,我就休了你。”
祝钱氏不忿,“还要我说,村里早有她的流言。”
“我不管村里那些长舌妇说什么,咱们家的人不准跟着嚼舌根。听见没有?”
祝钱氏咬牙应声,“听见了,听见了,我又不聋。”
“睡觉吧。”
祝钱氏一见祝大福翻身去睡了,失望的去推他肩膀,“当家的……”
“累得慌,睡吧。”
与此同时二房葛氏也在炕上躺着和祝君山议论姚宴,“你说姚氏今晚上是闹哪一出啊?她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