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海扭过身子仰头看向燕青,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宋珏会这么好心?
“珏儿就是太善良了!”宋衍叹了一声,又虎眸圆睁,怒声道,“但是朕绝不能心慈手软,再养出第二个逆贼来!”谁知道孙家其他人会不会和孙文海一样也记恨在心!
燕青又道:“皇上,王爷的意思是孙老夫人毕竟是您的亲姑母,我南越一朝以孝治天下,没得让人念及您的是非!”
宋衍顿了一瞬,抬手摸上了胡子,慢慢地眼底就现出了一丝笑意,对燕青道:“还是你家王爷懂事,知道替朕着想!何公公,回头去把今年开春的时候弥罗国进献的火灵芝送去宸王府。”
何公公笑眯眯地道:“老奴遵命!”心里却暗自道这宸王殿下自从有了姚家姑娘之后连性子都变了,以前哪回不是有仇必报而且下起手来丝毫不留情面?这次倒是学聪明了,皇上的确是能将孙家一网打尽,但是回过头来难免不会觉得宸王这是拿他在当刀使,现在他宠爱宸王自然不会有什么,但难保哪一天圣宠不再,再回想起这些的时候,只怕都是催命之符!
燕青想了下,指着孙文海又禀了一句:“启禀皇上,他刺杀宸王的时候用的乃是火弹!”
宋衍心头一跳,火弹?廖家的人不是都死绝了吗?当初计划攻打后秦之前,他便曾派人潜进后秦京城企图收买廖家人为自己所用,可惜廖家的当家人太过死板不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不能为他所用,那便杀之,齐宣多疑,他不过是略施小计就让廖家被他下令亲手灭了门,难不成还有漏网之鱼?
略一思忖,宋衍看了眼面如土色的孙文海,就虎着脸道:“孙家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传朕命令,夺了孙家的爵位,贬为庶人,财产没入国库,孙家子弟三代之类不得入仕!”又瞥了孙文海一眼,冷哼一声,眯着眼道:“至于这个乱臣贼子,先押进宫中秘牢,再行处置!”
彼时,天际边微微现出亮光,孙家人都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跑动的铠甲声吵醒,镇国伯是从小妾房里匆匆跑出来的,孙家其他几房人已经在院子里手足无措地哭上了,妇人的惊惶声与孩子的吵闹声混在一起乱作了一团。眼见镇国伯出来,孙家人就像找到了核心一样,赶紧就围了上去:“伯爷,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啊?”怎么这段日子孙家的噩运就一段连着一段呢?
前来奉旨抄家的是户部左侍郎黄大人和顺天府尹殷大人,镇国伯推开挡在身前的人,就赶紧腆着笑脸上前拱拳道:“两位大人,这是……?”又看了眼二人身后声势庞大的御林军,心里涌起了一股浓浓的不安。
黄大人与殷大人相互对视一眼,最后由黄大人开口:“本官和殷大人死奉了皇上的命令前来传旨抄家的!”
一听到抄家两个字,镇国伯腿一软倏地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孙家人更是哭得震天响,黄大人也不管他们,径自就拿起圣旨宣读了起来。
镇国伯面色灰败地跪在地上,垂着头一言不发,完了,什么都没了!这个逆子,早就警告过他千万别再去招惹宸王殿下!现在好了,自己的命搭进去了,他们孙家也算是完了!
彼时,姚国公府这边,姚景语却是起了个大早,刚刚在梳头就被慧竹告知说潘淑仪身边的大丫鬟明珠已经在外头等了她许久了。
“让她进来吧!”姚景语吩咐道。
明珠一走到姚景语跟前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涕泪涟涟道:“七小姐,奴婢求您给六少夫人做主!”
姚景语侧身坐了过来,秀眉一蹙,神色肃然道:“出什么事了?”
明珠抬袖抹了把眼泪:“六爷在外头有人了!”
“胡说!”姚景语脱口驳斥,她不相信姚景晨会是这种人,潘淑仪才出月子没多久,而且这些日子也没听他再在外头流连不归了……
神色凛然,抿着唇又问道:“这事你是如何知晓的?今日是六嫂让你来找我的?”
明珠摇着头:“少夫人还不知道这事,是奴婢前几日出府的时候无意中撞到了六爷,后来心中一时好奇就跟了上去,亲眼见到他进了南城那边的一间宅子,那在门口等他的人奴婢没看清,但是依稀可见是个女子。后来奴婢就留了个心眼,趁着六爷离开后,向附近住着的邻居打听了一番,说是那宅子的主人是个年轻美貌的姑娘,还有一大群丫鬟奴仆伺候着!”
姚景语若有所思,沉吟着道:“即便是这样,也不能说明那女子就和六哥有什么关系。”而且,她一个做妹妹的,怎好插手自己哥哥的房中事?
“七小姐!”明珠有些着急,又抽泣着道,“你是不知道,自从烨公子出生后,六爷虽然不像以前那样不近人情了,但是他和少夫人之间还是一直都分房睡的,少夫人性子软,也不让奴婢将这事说出去,可这么长久下去也不是事啊!”
明珠知道就这么毫无顾忌地将这事告诉姚景语有些不妥当,但整个姚家,还念着六少夫人的除了七小姐就再没旁人了。这几晚上她都没睡好,左思右想还是一大早就找上了门,本来六少夫人在六爷心里就没什么地位,这要是他在外头又有了人,回头再生了儿子把人接回来,少夫人还不给他们欺负死啊?
姚景语蹙眉沉思,六哥到现在和淑仪还是这种状态……真的是像明珠说的那样,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