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乐橙睡了一个逃亡以来最舒服地一次觉,酒店的大床~上,窗外的柔软的阳光透过未拉严实的窗帘缝隙倾洒进来,笼罩在了床中央隆~起的小沟壑。
那一张清丽的小~脸睡眼惺忪地睁开了眼睛,瓷白的肌肤在阳光下莹润泡满,她皱了皱眉头,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起身。
下床洗漱完之后,夏乐橙快速地收拾好了东西,然后就退了房。
今天还要找工作的,她没有时间再耽误下去了。
烈日下,一道瘦弱的身子背着一个双肩包走遍沿街小道寻着杆子上、墙壁上贴着的小广告,然后时不时地拿出笔和纸记下来。
找了一个上午,夏乐橙找到了一家火锅店的兼职,为了解决晚上睡觉的问题,她选择了没人愿意做的时间,晚上九点到凌晨一点,而且这个时间段的工资也相对高一些。
至于白天,她还可以发发传单,送送外卖,这样时间刚好可以错开来。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夏乐橙就在这样每天满满地安排里度过,整个人忙地跟陀螺似的,小~脸迅速地瘦了一圈,颧骨明显凸显了出来。
因为长期浸泡在洗洁精和残羹剩饭里,原本白~嫩纤细的手指开始严重脱皮泛白,娇~嫩的手心里磨出了一层厚厚的茧,长期日晒雨淋,就连脸蛋都跟着黑了一圈。
越是到夏天,吃火锅的人反而越多,吹着冷气,吃着火辣火辣的火锅,再配上一杯冰啤,这样的感觉别提多爽了。
而到了周末,火锅店就是人山人海,一个晚上往往要翻几次台,夏乐橙不停地跑上跑下的,替客人点餐,倒茶水,客人吃完了还要迅速地收拾好桌子,迎下一批客人的到来。
夏乐橙刚刚打好了一大壶火锅汤上来,就听到有客人在喊加汤,她又马不停蹄地拎着滚烫的水壶去给客人加汤。
纤细的手腕吃力地拎着,小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她咬了咬牙关,额头上薄汗不停地滑落下来,滴落在脸颊上。
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地煮着,沸腾的烟雾直直地升起,朦胧地烟雾熏得夏乐橙都睁不开眼睛了,手指在轻微地颤抖,就要不听使唤了。
硬憋着一口气加好了汤,水壶放在一边,右手已经完全红透了,摊开掌心,好几处勒红的痕迹,垂在一侧不停地颤抖哆嗦,两只手油光满面,油腻腻的,手背上被烫的起了好几个水泡,一碰就钻心地疼。
夏乐橙倚靠在墙壁上,沉沉地呼了口气,眼神里透着疲倦脆弱,眼角眉梢都染上了一抹哀愁,唯一不变的是眼里的那份坚韧。
大厅外闹哄哄的,香味一直蔓延过来,直直地扑入鼻息,一晚饭还没吃呢,午饭也就啃了个面包,这会儿,她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夏乐橙咽了咽口水,靠在墙壁上双眼微阖,就在这时,领队在喊她,“夏乐橙,别歇了,过来收拾餐桌。”
拍了拍浑浑噩噩的脑袋,夏乐橙直起身深深地吸了口气,恢复了清明,应了声,“来了。”
一直忙到深更半夜,这才算是消停,凌晨两点,繁华的都市也有了短暂的清净。
火锅里的服务员收拾完了才开始吃饭,一大桌人围在一起,客人们点的没怎么动的饭菜留了下来,所有菜一起放在锅里煮大杂烩,省事省时。
夏乐橙也跟着大家一起,在这里做服务员的多是三十几岁的妇女,很少有二十几岁的小姑娘愿意干这种吃苦劳累的苦力活,挣不了几个钱,而且每天都是油烟味。
夏乐橙沉默不语地吃着饭,因为太饿了,一口饭呛在了嗓子里,好在一边的大姐好心地伸手帮她拍了拍,“慢点吃,别急。”
“谢谢。”嗓子里的饭咽了下去,夏乐橙咳得满脸通红,感谢地说道。
大姐看她一个小姑娘,看起来小小的,瘦瘦的,也不爱说话,来了一个星期,每天都做到这么晚,而且晚上也不回家,不免有些心疼和好奇。
“小夏,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下班了也不回去,你家里人不担心吗?”
夏乐橙拿着碗的手一僵,女孩子低低地声音饱含~着化不开的忧伤,“还有几天我要去b市上大学,就没有找房子。”所以每天都在大厅里用椅子拼起来凑合着睡,至于家里人?
夏乐橙低下了头,眼眶蓦然一热,水眸低低地垂下,长长的眼睫毛在眼圈上投下一片阴影,鼻子酸酸的,嘴里的饭还没有咽下去,堵在了喉咙里,却是食之无味。
不一会儿,一滴眼泪悄然无声地沾湿~了浓密纤长的睫毛儿,而后默默无声地滴在了饭碗里,消失不见。
她没有家,也没有家人。
她无声地摇了摇头,害怕自己一出声就是止不住地哽咽,也不想让自己的脆弱无处遁形,这个世界眼泪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她无声地吸了吸鼻子,艰难苦涩地咽下了嘴里的一口饭,味同嚼蜡,可是她要吃饱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
大姐知道她不想多说,也就识趣地闭了嘴,不过看她只是默默地吃着碗里的饭,筷子都没有动几下锅里,看她那副羸弱的身子,风一吹就倒似的,大姐还是很好地给她在锅里捞了几块鱼肉。
一股鱼腥味清晰地传来,夏乐橙脸色未微变,猛地放下了碗,大步地跑向了洗手间,弄得桌上的人不明所以。
洗手间,夏乐橙趴在水池里干呕,明明什么都没有吃,可是胃里还是翻江倒海似的难受,甚至一闻到鱼味,胃里就开始恶心地不行。
吐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