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的宴席是设在半山腰的一处平台上。这一次大劫突厥人,好像收获颇丰。已经有山匪下山去换了不少的牛羊和过冬的衣物上来。人人分到了财帛,脸上都洋溢着喜庆。
谭青玄坐在管仁的身旁,他依旧是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但谭青玄很怕他又发神经,对她做出无礼的举动,所以稍稍拉开了距离。
管仁却好似浑然不觉,依旧如常与她谈笑风生。席间,还替她挡了不少的酒。
“谭姑娘此次救了犬子,大恩不言谢。今后谭姑娘有何事,只需要知会我们一声便可。这杯酒,
我先干为敬!”丁戚风朗声道。
这一杯推不得,何况丁戚风还能把称谓给说对,确实值得喝一杯。谭青玄起身款款道:“论辈分,我该唤大当家的一声丁大哥。大壮也算得上是我的侄儿了,守望相助也是应该的。”
丁大壮不满地嘟嚷道:“我不认,你分明比我小呢?”
丁戚风喝了他一声,又和颜悦色对谭青玄道:“这辈分上咱们就不叙了。也不知谭姑娘芳龄几何?”
“我今年十八。”
丁大壮叫了起来,拍着手道:“我比你年长一岁!你得叫我一声丁大哥!”谭青玄瞠目结舌,再看丁大壮这小身板。怎么看也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看来这蛔虫对他的影响还真不小。
一旁一直未曾言语的管仁忽然道:“丁大哥?你爹何曾多了你这么个兄弟?”
丁大壮气得涨红了脸:“你——你胡说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爹都说了,你俩是假夫妻!她根本没嫁给你呢!”
管仁蹙眉看向了丁戚风,丁戚风抬头看着星空,悠然道:“今天的月色真好。”
谭青玄对这丁戚风倒是刮目相看。看来山匪的大当家也不是寻常人,他慧眼如炬,什么事都能一眼看破。
“阿玄虽然确实未曾婚配于我,却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只是我们两情相悦,便以夫妻相称,你有异议?”
“我有!既然未曾婚配,那我们公平竞争!你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战?!”丁大壮抽出一把刀,铮地□□了管仁面前的桌子上。
管仁拢着袖子,却并未理会。而是身后揽过了谭青玄,温声道:“我不会接受你的挑战,并非是我怕了你。而是阿玄在我心中,并不是可以用来争夺的战利品。而是我捧在掌心的珍宝。”说着含情脉脉地看着谭青玄。
谭青玄嘴角忽然勾起了一丝坏笑,她抽出了那把刀,塞进了管仁的手中:“可是夫君,我更想看你战胜对手的英姿。为了我,你和我侄儿比试比试吧。”
管仁一脸纠结地看着谭青玄,丁大壮叫了起来:“你不跟我比,你就是个懦夫。阿玄就归我了!”
这般骑虎难下,管仁只好答应了丁大壮的要求。而一旁的丁戚风则是一脸看好戏的神情。
除却此事,席间也是觥筹交错,其乐融融。谭青玄偷眼去瞧管仁,见他一脸的苦恼,不由得窃笑
了起来。她倒是要看看,管仁究竟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还是他一直在装?
忽然,谭青玄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人匆匆走了过来,径直奔向了丁戚风。他附耳低语了几句,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丁戚风拍案而起。
管仁问道:“出什么事了?”
丁戚风咬牙切齿:“突厥那个蛮子王子跑了!走,兄弟们跟我去追——”
“如此,便多谢姑娘 。”管仁整饬了一下衣衫,便跟在了谭青玄的身旁。临行前顺手取了那荷包,塞进了袖子里。
两人一同出了别苑,扶摇正叉着腰训那小厮。那小厮翻着白眼根本不搭理她。
见了小姐出来,扶摇连忙走上前。她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管仁身上,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管仁走在前方,谭青玄落后了一步。
扶摇小声道:“小姐,这就是那个管公子吗?”
“是啊。怎么了?”
“天呐。这是不是小姐曾念过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啊?”扶摇激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