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擎刮了一下少年的鼻子,“钓个鱼就行了,想吃龙虾爸爸让人去买。”
陈又眨眨眼睛,“那螃蟹呢?”
盛擎没反应,后面两个男的都同时打了个冷战,一脸生无可恋,卧槽,少爷啊,您就别玩了,再玩下去,我们真的会被您玩死的。
好在陈又只是随口说说,不是真的要钓龙虾跟螃蟹。
国庆刚过,盛夫人走了,她是吃安眠药自杀的,管家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
因为盛夫人在自杀之前一段时间就性情无常,尤其是自杀的前一周,根本就不让管家和佣人进她的房间,她也不吃东西,盛家的谁过来劝说,都没用。
盛夫人是10月9号死的,8号那天,娘家有人来找她,是想让她跟盛擎说说,把人安排进盛氏,当时管家在门外听着里面的争吵,骂的很难听,没一会儿,娘家人就气冲冲的离开了。
管家哪晓得盛夫人会想不开就那么去了。
盛夫人一走,整个宅子里就失去了女主人,管家和佣人们除了叹气,感慨,也不能做些什么。
后山那一大片墓碑中又多了一个,所有死去的盛家人都埋葬在这里,守着这座大宅子,他们活着的时候,明争暗斗,死了成为邻居,也不会消停。
陈又是看新闻才知道的,他偷偷去观察身旁的男人,没有什么伤感,也许在对方的心里,亲情这东西就是两个字,有几十笔画,没有其他概念。
年三十晚上,陈又在厨房捣鼓年夜饭,锅里的大骨头汤还在烧着,他突然站不稳了,控制不住的倒在了地上。
这次一睡就是三年多。
陈又睁开眼睛,身上有好多管子,他不知道是该吐槽这个遗传病,还是该担忧自己的任务进度,能不能赶在这条命嗝屁前刷到头。
“444,这遗传病难道就是睡一睡醒,再睡一睡,不醒?”
系统说,“差不多吧。”
“……”陈又动不了,“盛擎呢?”
系统说,“在给来福做饭。”
陈又惊到了,那个男人会做饭,他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事,“我睡了多久?”
系统说,“三年零五个月十六天。”
陈又一愣,怎么这么长时间,他感觉就是睡了一觉,没有做梦,“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系统说,“没骗你。”
陈又的心情变的很复杂,看来他昏睡的这三年,那个男人的心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都会给来福做饭了。
也好,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一睡不醒,有来福陪着,那个男人也不至于连个说话的伴儿都没有。
小动物有感情的,养久了,和亲人一样。
进来一个医生,看到陈又苏醒,他惊喜的跑出去,很快,一大堆人都冲了进来,在陈又身上检查这检查那。
等人都走光了,陈又才能喘口气,他一转头,不动了。
门外的男人紧紧抿着唇角,一眼不眨的看过来,还不到四十岁的年纪,两边鬓角的头发全白了。
陈又看着心酸,他想,真到了自己走的那天,这人应该可以接受了。
毕竟他这三年一睡,谁也不知道会不会醒,呼吸什么时候停止,男人经历过那种煎熬和等待,绝望,再去反复,对待生死应该有了新的认知。
陈又醒了以后,精神不错。
他的心里其实很烦,任务进度没法说。
“444,如果这个任务失败,我会重来一次吗?”
系统说,“你会死。”
陈又没听懂,“什么意思?”
系统说,“任务一旦失败一次,你就会失去宿主的资格,没有重生的机会。”
陈又说,“逗我。”
系统说,“那你可以试试看。”
陈又不敢试,他在现实世界猝死了,来玩副本刷怪获取恶念值,就是为了能够得到重生一次的机会回家,这么说,任务必须要完成了。
不成功便成孤魂野鬼。
盛擎没有跟陈又提起这三年的事,好像就是一闭眼一睁眼,不会有人知道,他的内心是什么样子,在看到人醒过来的时候,那种难以言喻的狂喜,感恩。
他的一生作恶太多,年少时期就沾了血,渗透黑暗,算计亲兄弟,包括很多亲人,甚至是自己的父亲,母亲,更别说是一些不相干的人。
倘若真有报应,盛擎无比虔诚的希望老天爷把那一笔笔的账和一条条的人命都算在自己身上,不要去牵连到少年。
小黄狗胖了一圈,身上的棕黄色毛发也长了。
陈又啧啧两声说道,“哇,来福,三年不见,你怎么变的这么帅了啊,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他笑眯眯的说,“来来来,给哥哥转个圈,让哥哥好好看看。”
小黄狗在陈又的手下绕圈。
陈又乐的像只老鼠,瘦不拉几,病入膏肓的那一种,他本人没有那种觉悟,意志力强的一逼,还带着小黄狗做了第八套广播体操。
玄关传来冷厉的声音,“盛夏,谁叫你起来的,给我去床上躺着!”
陈又缩缩脖子,赶紧照做。
他竖着耳朵听客厅的动静,还以为来福要背锅,盛擎会发一通火呢,他都做好去英雄救狗的准备了。
躺在被子里,陈又脑补冷峻的男人抱着一只小黄狗,不光逗,还有点温馨。
过了会儿,小黄狗跑到房里来,在床边仰着脖子看小主人,它低头找找,把一只拖鞋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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