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被抓住,男人在他耳边问,语气里隐隐有几分笑意,“站哪儿?”
陈又愣愣说,“来福的旁边就行。”
他举起手机,镜头里的男人单手插兜,一双狭长的眼眸微微抬起,目光直视过来,灼热无比,手机壳都烫了起来。
呼吸不再平稳,心跳也在加速,陈又有种在被男人的目光搞的感觉,他后退一步,腿有点发软,调整好了角度,就收回视线去拍照片。
男人和小金蛇的颜值都非常高,小黄狗夹在里面比较吃亏,单拎出来是很不错的,一对比,伤害就出来了。
陈又把手机给管家,他自个也参与进去了,在画面里占据一块位置。
管家按下中间的红色圆圈确定,镜头里的背景是花园的雪景一角,男人搂着少年,小黄狗背着小金蛇,他们真像是一家四口,很温馨。
厉严带陈又去另一处,让管家给他们拍照,明显的嫌弃另外俩小只,小黄狗要跟过来,被一道冰冷的目光给阻止了,它头顶着小金蛇,在雪地里站着。
陈又一看过去,小黄狗立马嗷呜,不看了,嗷呜声就没了。
他翻白眼,卧槽,来福真是个戏精,瞧瞧这收放自如,浑然天成的演技,他无话可说。
照片前前后后拍了有几百张,陈又拿回手机,一张张刷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最前面的是他自己拍的,跟管家拍的那些比起来,就是小孩子瞎按。
说实话,陈又蛮尴尬的,他和管家之间,水平差太多。
厉严说管家是国际知名的摄影师。
陈又满脸震惊,好半天才发出声音,问管家叫什么名字,对的,他到现在都不清楚。
厉严说了名字,陈又就去打开网页,输入那个名字,第一个就是,资料很少,非常神秘,亲眼见到了,他还是不信,觉得很离谱,“那为什么来给你当管家啊?”
“工资高,工作清闲。”
“……”
陈又的脸一抽,这理由,他是服气的。
偷偷瞥一眼管家,陈又趴在厉严耳边,“资料里说他是三十二,真的假的,我看着不到三十。”虽然是一头白发,但是脸上都没一点细纹。
厉严说,“你看着我多大?”
搭在男人的肩膀上,陈又认真的打量,认真的思考,语气绝对真诚,“你兄弟年轻力壮,勇猛狂野,每次我跟他较量,都被ko,从他出手的速度与力量上看,绝对不超过三十。”
厉严把少年往怀里带,手掌禁锢着,炙热的气息拂在他的耳边,“走吧,我兄弟想请你喝杯茶。”
陈又缩脖子,妈的,说起来就生气。
昨晚没事,睡的很安稳,可是大早上,天还没亮,这男人就冲到他家里,死活不走,把他吵醒不说,还拽着他一起做做运动,舒展筋骨。
陈又呵呵呵,“别啊,这么客气干什么,喝茶就算了吧,我只喝白开水和可乐的。”
他说着就撒腿跑开,跑的特快,脚下踩着积雪,转眼就没了身影。
厉严勾了勾唇,笑着摇摇头,少年的味道被风雪吹散,卷走,他体内躁动的血液就渐渐恢复平静。
跑到避风的地方待着,陈又把照片存起来,他跟厉严还没有成功出柜,暂时是不能发出去的,不然这个年他们都别想过好。
无意间改变了称呼,这零记录一打破,后面就自然多了。
有幸看直播的管家跟佣人都是迷之表情,保持了将近两天才消失。
陈又两头跑,一边照顾老爸,一边被厉严照顾,他真希望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能早点住在一个屋檐下,省时省力,关键是省心。
一周后,厉严带陈又去看医生。
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成shú_nǚ人,她长的呢,就是印象里的医生样儿,浑身散发着白衣天使的光芒。
也许是办公室的灯光是暖色调,空调的温度适中,或者是厉严坐在后面的沙发上,陈又不是一个人面对医生,他坐下来后,没有以为的局促,很放松。
医生以朋友间聊天的方式切入,“最近的睡眠质量怎么样?”
陈又说,“挺好的。”他是真的好,头一挨到枕头,就能睡着,这主要是厉严的功劳,人爱锻炼,睡前必搞,能促进血液循环,比什么牛奶安眠药都要管用。
医生问起陈又的大学生活,陈又一边回忆一边说,眉开眼笑,脸上的笑容阳光纯粹,他享受学校里的每一天。
“你记得入学当天发生的种种,连热水瓶在用的时候碎了,凉席没领这类的小事都能在一分钟的时间里做出回答。”医生说,“这说明你的记忆缺失是针对性的。”
她继续说,“每个人都有一个独立的记忆领域,里面承载着从记事起到离开人世的所有,你忘记的,是让你感到难过,烦躁,焦虑,不安,痛苦的那部分,留下的是让你轻松,愉悦,开心的记忆。”
陈又的右手摸到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无意识的捏着转圈,“不是的,不是那样……”
他翻来覆去的喃喃自语,整个人都在抵触那个说法,想去反驳,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些什么。
医生安抚道,“别紧张,你告诉说,为什么你觉得不是那样。”
陈又却仍旧在自言自语,还提到了戒指,说自己只是记不得跟戒指有关的事情。
医生看一眼沙发上的男人,与他眼神交流过后,再对着面前很不稳定的少年,“你是不是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