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营这块你全权负责?”顾凛挑起眉,虽说酿酒方子很难得,酿酒也容易,但是经营这块也是很重要,经营这块没有跟上的话,酿再多的酒也没有用。
老板点点头,“当然 ,你想一起也行。”
“不要。”顾凛摇摇头,“我还是当个酿酒匠好了。”
顾凛承认,他这个人,说得好听是所遇而安,知足常乐,说得难听就是不求上进。
来自现代社会的他,知道的那些工艺,随随便便拿一个出来都可以让他赚个盆满钵满,好好运作的话说不定还能富甲天下。
可惜他野心没那么大,人还懒,有个人接手的话,他恨不得就全部扔出去,婴儿车是这样,水车是这样,造纸和酒还是这样。
本来在经营这方面,他心里还想了几个点子,老板说要合作的时候,他还想稍微拿乔一下,谁知道酒馆老板一说全权负责,他就直接扔出去,好像刚刚那个假装不在意的人不是他似得。
看他这么爽快的样子,老板也不意外,毕竟他见到顾凛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人,说不上聪明,甚至有点蠢。
但是善良,通透。
不可否认,经历过那样多事情的他,心里是喜欢这类人的。
所以他愿意吃点亏和他做生意,也愿意拿自家的名头护住他。
“签吧。”老板运笔如飞,写下一张契书,盖上自己的私印,递给顾凛。
好字。
看着这契书,顾凛忍不住在心里赞了一声,即使他是个书法小白,他也能看出这是一手好字,笔力遒劲,入木三分,看着就觉得一股杀伐之气铺面而来。
人说字如其人,顾凛觉得这话有点都不准,老板看起来那样倦怠慵懒,怎么想都觉得他的字应该是慵懒绻缱,好似藏着无限心事一样,谁知道写出来却是这样锋利,好似要割裂看字之人的目光一样。
想到自己那软趴趴一点风骨都没有的字,顾凛忽然有点不好意思,这样的字,跟他的字放一起,简直像是一种亵渎。
想了想,顾凛伸手在红色的印泥上按了按,然后在契书上按下一个指印。
按完,顾凛认真地看了一眼,甲方写着晏容两个字,时间是淳熙十一年,旁边形状有点不规则的印记,可以看出来是两个小篆,“小山?”
“我姓晏,名容,号小山。”听出他语气中的疑问,老板晏容给他解释了一句。
“晏小山?”顾凛轻声念了一声,,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好像北宋有个很有名的词人就叫晏小山,应该只是同名同姓吧,顾凛想了一下,觉得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这可能就是其中一个,很快将这事抛到脑后。
“这边。晏容指了指乙方空白的地方。
顾凛不情不愿签上自己的大名,“需要拿去官府备案吗?”
“不需要。”分出一份递给顾凛,另一份就随意放着,“我的私印,比官府靠谱。”
顾凛眼睛一亮,好像抱到了了不得的金大腿了,怎么办,内心竟然有点小激动。
看他装模作样好似很激动的样子,晏容轻飘飘看了他一样,整得跟真的一样,我就不信你对我的身份没有过怀疑。
“咳。”感觉自己演技有点浮夸,顾凛干咳一声,假装自己很淡定的样子,慢悠悠收起乱七八糟的酒瓶,看到那堆纸的时候,顾凛想了想,一事不烦二主,不如问问他做不做纸张生意好了。
于是他撕开那包纸的外包装,露出里面的纸,“我这有个好东西,你要不要顺便看看?”
看他那得意的样子,晏容依旧是淡淡的,伸手拿过顾凛手上的纸,细细抚摸了一遍,韧而能润、光而不滑、洁白稠密、纹理纯净,再搓折一下,完全无损,拿出放在一旁的笔画了一道,等上一会,再观察一下,润墨性强。
好纸。
晏容脸色微微一变,看顾凛的眼神终于有点不一样了。
顾凛心里微微得意了一下,这样才对嘛,总是一副万物不盈于心的样子,我很没成就感的好吗?
不过晏容的眼神也就变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抚摸着手上的纸问道,“这个你打算怎么分?”
听到这句话,顾凛就知道他也是要做这个生意的,顾凛也很干脆,“三七,你三我七,经营的这块你负责,我不管。”
晏容点点头,“但是只能我这边独家经营。”
“行。”顾凛并没有意见,纸张这个东西,比酒重要多了,独家授权给晏容,感觉可以省好多事情。
顾凛不是商人,他不懂商界的那一套,只要自己方便就可以了。
幸好他遇见的是晏容,要是碰见比较黑心的商人,估计他会让人吃得骨头都不剩了,也算是他的运气了。
晏容很快就拟好另一个契书,这个契书比刚才那一份更加详细,顾凛看完简直不可置信,这份契书对他也太有利了,不是说无商不奸吗?这个晏容也太厚道了吧?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契书这么优渥的条件是不是只是表面,内里藏了坑死人的条款。
不过想想,在这个权势大过天的世界,晏容这样有身份的人,想要使坏,也不会多此一举搞这么迂回的方式来算计他,这样想,顾凛就淡定下来,在契书上签下了名字。
就这样,玩笑般的,顾凛将两门生意都签了出去。
签完了顾凛才想起来,他好像连合作对象的底细都没搞清楚呢,想到这个,顾凛简直要被自己蠢哭了。
“咳。”顾凛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