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皱着眉,没说什么,继续帮她收拾残局。
全部收好后,荷莉找出对方要的素描笔,递过去。
你买笔的频率真高。荷莉问,在结账时,有些好奇,你是画家?或者在画室教孩子画画?笔消耗得真快。上次你可是带了两组。
对方尴尬地扯动嘴角,不算是,我是喜欢画画。而实际上,我的笔不是被消耗掉……我只是,呃,比较容易遇到意外。
荷莉感兴趣地挑眉。所以你是说,你的笔被抢了?
男人苦笑,你就当是那样吧。事情有点复杂。
听得出来。荷莉笑了笑,我猜,电影很长,而且没有字幕?他开玩笑地说,把商品连袋递过去,这回小心点。或者再来帮我整理几次仓库,我送你一辈子都用不完的笔。
这回,男顾客听懂她的玩笑,露出好看的笑容后,转身离去。离去前他摆正荷莉放在门前的活动日期告示牌,目光在告示牌上多停了两秒。
荷莉目送对方离开,转身进仓库,拿出镜子照额头。
糟糕,好像真的有点肿。
荷莉对镜子里的自己皱起眉。
唉,顶着这张脸回去,她有预感她那两位平常不是很照顾她、有事却过保护的表哥们,八成又要说什么炸了商场、枪杀经理之类的可怕话出来……重点是他们真的能做到。
荷莉试着用粉底盖住红肿,然并卵,果断弃疗,走出仓库继续工作。
这时候她隔壁柜的同事,突然拿了一个塑料袋给她。
刚才有个男的让我转交给你。同事说,八卦地打量荷莉,他身材超棒的耶。他在追你?
什么东西?荷莉一头雾水。她接下塑料袋,发现里头是一包用手帕包好的冰块。
荷莉默默把冰块放到额头上。不用想也知道给她送冰块来的是谁。
天啊,荷莉你的头怎么了?同事这才注意到,荷莉前额的红肿。
没事,意外。荷莉轻描淡写带过,回到位置上,边冰敷,边想着该怎么把帕子还给对方。
话说回来这都几零年代了,怎么会有人在身上带帕子啊?!还是这么文青风格的白色麻布!这人几岁啊到底,古董吗?
直到十六岁,我的父母死于不是意外的一场意外。我甚至没机会见到他们的尸体。
荷莉抬头,直视史蒂夫的双眼,眼角滑落泪水。
我知道是谁杀了他们,但我没有能力。我父母希望亲戚能保护我,将我送回中国,但那些人只在乎遗产。可笑的是,他们彼此怀疑是某个兄弟姊妹杀了我父母,为了祖父母留下来的钱。他们希望我也消失。我才不会如他们所愿。
所以你逃到纽约。史蒂夫低声道。
对。荷莉点头,抹掉眼泪,勾起嘴角,其实我根本没把握能找到韦德跟韦斯利。我只是想活下去。
史蒂夫皱眉,抿唇,起身走到荷莉旁边。
荷莉盘腿坐在矮桌和衣柜之间。
别害怕。史蒂夫说,蹲下、搂住荷莉,以后有我。我会保护你。
荷莉愣了。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史蒂夫放开荷莉。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等待超人的那种女孩。
荷莉被史蒂夫看得有些不自在。她别过头,抿着唇角。
你不好奇我是怎么找到韦德?跟韦斯利?她说,转回头来、对史蒂夫微笑,还有我跟特查拉怎么认识?
史蒂夫望着荷莉,缓缓弯起嘴角。我想知道。
荷莉简单描述她如何说服韦德接受她这个表妹,花了至少一年。所有痛苦、危险的部分,她轻描淡写带过。
……然后,韦斯利出现了,有一天,很突然。
韦斯利?
我的另一个表哥。他比较正常,大概,至少比韦德正常。他是个杀手,能让子弹转弯。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他暗杀不了的人。他对我很好。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噢。
你看起来有点不予置评。
不,我没有。那特查拉呢?
特查拉……其实我有点记不得,毕竟那是十几年前,我才十多岁。
荷莉望着墙面回想。我的父母,他们是很特殊的研究人员。从我出生,就跟着他们在不同国家间往返,为某个组织工作。我一直没搞懂他们在研究什么,他们也不告诉我。
史蒂夫认真倾听,神色严肃。然后?
有一年,我们到瓦干达。荷莉瞥了眼史蒂夫,我不晓得我们为什么要去那儿,看起来我父母与特查拉的父亲是朋友。我们在那里躲了大概八个月,后来我父亲坚持离开。
为什么?
不知道。他说,不能让那些人利用他的研究成果。离开瓦干达后,我们去过瑞士、冰岛、拉斯韦加斯。在瓦干达时,我母亲做过特查拉的老师。我们一起上课,我还教他画画呢。
他们只聊到这。荷莉累了,趴在桌上睡着。史蒂夫将她抱到床上,悄悄退出房间,来到托尼的地下室。
托尼。我问你。
干嘛?
帮我查荷莉的父母。我觉得有点问题。
托尼不太甘愿地从一堆杂乱、奇形怪状、史蒂夫完全看不出什么是什么的金属堆中抬头,皱起脸,拿掉护目镜。
贾维斯,调出资料。托尼对空喊。然后转头,瞇起眼打量史蒂夫。
是的,先生。
查她的父母?发生什么事让你突然想对荷莉做身家调查。
空中投射出所有关于荷莉父母的信息。
国家研究人员,一栋小房产、一台代步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