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中,浑身颤抖的甘天再也维持不住自己身体的平衡,重重地跪倒在地。芽衣子,早就不存在于他的身前,那一吻之后她就溶解在黑暗之中,如同之前的许许多次一样。
拉维尼亚注意到甘天的情况不太对。
疯子大口灌下一**肾宝,瞥了甘天一眼,立刻就吓得跳起来。甘天的这幅样子,他之前也曾经见到过。那是在拯救金莎失败的时候,甘天的身体冒出了绝望的黑色灵气。他直觉不妙,跳了过去,然后,世界就破碎了。一开始他还以为那是邪神的力量,现在想来,从那时开始,一直都是紫皇的力量在为他们开路吧。
“甘天,你没事吧?”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甘天没有回答,他把鬼道神符副符交给了疯子,让他好好拿着,否则的话无限鬼道骑士就会解体。
“那你呢?”疯子才叫了一声。甘天就已经脱离了无限鬼道骑士,升空而去,那一刻,他好像重新成为了远古世界的主宰一般,留给他们的背影,完全是他们只能仰望的。
此时的高空之上,黑云滚滚,几乎占据了整片天宇。如果略去那轮顽强的镰月的话,此刻的天空更像是一片黑色的汪洋。有着一对火焰般的双翼的神,和已经变成了黄金色的弑神骑士,在这片汪洋之中闪转腾挪,随之产生的各色光芒割裂了空间,空气的爆鸣声犹如战车般在云霄之上来回冲撞着。古老晦涩的咒文还在继续,和这场战斗一样仿佛看不到终点。
但一点紫芒升空,打破了僵局。
下一个瞬间,古老晦涩的咒文没能再度响起,一度占据大半天空的黑色云层也没能继续翻滚,由战斗而产生的各色光芒就和这场战斗本身一样,被突兀地强制终止了。紧接着,伴随着一声怒吼,一个灰色的身影堕下苍穹,而一个金色的身影紧随其后。
那轮镰月首先切开了黑暗,紧随其后的是围绕着这镰月的颗颗星辰。它们的光芒击穿了黑色的云层,进入到此刻每一个仰望着天空的生灵眼中。层层叠叠的黑云不但没有从静止中恢复,反而是随着那灰色身影的下落而不断地崩解着,和来时一般不和常理地翻滚着消失着。
无限鬼道骑士之中的拉维尼亚看着那坠落的身影,肯定那就是所谓的神,不由得喃喃道:“这是何等伟大的力量啊!”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说出这句话了。如果没有疯子在场的话,她倒是想再说上千千万万遍。
如果不是随后落下的金色身影他们可以确认那就是弑神骑士,谁也不会想到,那从跌落苍穹的灰色身影,就是刚才不可一世的神。
当堕落到地上的神再度从一片烟尘之中立起自己巨大的身躯时,看起来更像是一头洪荒级的厄兽,而不是一位货真价实的世界神了。它那火焰般的双翼已经变成了一对覆盖着一层黑色的肉膜的可笑翅膀,曾经让人无法看穿的有着金色神光照耀的身体此刻也是变成了一种覆盖着深灰色鳞甲的可笑模样,长达几十米的尾巴此时却像是缩水了一般,仅有十几米长,那几乎刺杀弑神骑士的尾椎甚至是直接消失不见,只剩下一截光秃秃的覆盖着鳞甲的毫无特点的尾巴。
一点紫芒落下,在半空中显露出甘天的身姿来。此时的他看似一个普通人,但任谁都不会如此认为,普通人怎么能悬浮在空中,又怎么能把神给击落呢?
烟尘尚未消散,位于神那两根黑山羊般的尖角下的四颗乌珠般的眼睛就对准了甘天,好像它还有那洞穿一切的金色神光一般。按人类的五官来划分,神的嘴似乎就是一个恶心的肉囊。此刻这个肉囊正蠕动着,发出一个属于年轻女性的声音:“没想到,紫皇真的选定了你,连这种程度的力量都交给你了。难道说你是紫皇的后人吗?”
对于神的问话,甘天给出的回应很简单。他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视线,让神的上半身恰好填满自己的视界,然后他的右手就再度下移,对着神慢慢地张开了。
“不过,终究你不是真正的紫皇,不可能真的限制吾,既然你借用紫皇的力量,那吾就借用天罚之神的力量来和你对抗吧。”说着,神就挥动翅膀,企图飞上天空。
“不好!”几乎是在弑神骑士惊叫出声的同时,一个巨大的紫色光轮出现在神的身后,瞬间就爆发出连神都无法抵抗那怕一秒的强大引力。神就像是一个玩偶一样,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直接握住,拖到了那紫色光轮之上。此时的紫色光轮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轮盘,与神的身躯紧紧契合在一起。无形的力量将神束缚,仿佛有无数无形的锁链存在着。
“你这家伙,”神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难道是要审判吾吗?”
在那种由先民的记忆传承而来的古老神话传说里,审判罪者所用的器具,常常就是一个巨大的轮盘。这种轮盘常常是刻着各种用于祭祀的符文,由几个大小不一的轮盘组合而成。罪者的身体被固定在轮盘之上,当审判结束,轮盘就会逆向转动,将罪者撕成碎片。
“粉碎吧!”甘天漠然地开口,张开的右手在这一刻猛然闭合。与此同时,紧紧地束缚着神的紫色光轮开始转动了,仅仅是一度的轻微转动,就有无数的紫色闪电迸溅而出,轰击着神的身体。神的身体也是随之剧烈地颤动,张开的翼膜之上遍布血痕,那条长尾的大部分更是直接陷入了紫色光轮之中,被一种恐怖的力量搅成了粉碎。神的四颗乌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