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天,春光正好。
嫣莞闲来无事,抱着赛哥在毡帐里坐着,忽见隆绪派人过来,命她与他一块儿去长春宫赏牡丹。嫣莞想了想,也没拒绝,出去走走也好。
长春宫的牡丹开得正好,各式各样,绽放得一片旖旎,宛然如绣。
隆绪带着宫嫔们穿梭在花海中,神清气爽,笑容满面。
忽而,一个妃子笑道:“这儿的牡丹开得好美,不过我觉得比牡丹更美的,是芳仪姐姐。”
另一个妃子笑道:“是啊!芳仪姐姐这般国色,怕是牡丹也比不得半分呢!”
嫣莞望了望两个妃子,神态慵懒,笑道:“你们可真爱说笑,我怎么敢比牡丹?”
她一个脑子正常的人,自然是不敢比牡丹的,这两个妃子存的是什么心思,她也懒得猜。
“牡丹固然国色,但比起你来,可要逊色得多。”隆绪握着她的手,目光脉脉含情,柔情似水。嫣莞静默不语,继而又听他说道:“你坐到牡丹花下,我给你画一幅画像,可好?”
嫣莞想了想,婉拒道:“不妥,我这身子还没恢复好,这会儿一定挺难看的。”
隆绪轻笑道:“哪里难看?我可不觉得。即便难看,我也一定给你画好看。”
嫣莞见他执意如此,也就随他了。
隆绪让人备好了笔墨纸砚以及画板,然后就开始在此作画。宫嫔们围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看着。
见她始终不笑,隆绪道:“笑一笑可好?”
嫣莞只好勉强笑了笑。
隆绪低头继续作画,他画得专心致志,用了好一会儿的时间。待画完以后,隆绪命人用画轴装裱好,再拿过来给大家欣赏。
嫣莞也上前瞧了瞧,但见画上的人比她真人还要美上几分,大片大片的牡丹在画中绽放,几可乱真,这等丹青妙笔,着实不多见。
妃子们都争相夸了几句,然后隆绪将这幅画赏给了嫣莞。
赏完牡丹后,嫣莞回了毡帐。
她感到有些渴,便让锦鸳给她倒杯茶过来,然后将这幅画像展开来看了看。
画得确实是好,又逼真又漂亮,她也真是喜欢得不得了。
看到这幅画,她不由想起了隆绪的音容笑貌,觉得心里头很温暖。她一定要把这幅画像好好收着,毕竟这是隆绪画的。
乍一想,不行,不能留,越喜欢越不能留。
隆绪对她越好,她就越不能接受他的好,万一她对他生出感情来了,便真要万劫不复了。
恰在这时,锦鸳端着一杯热茶过来了,由于走得急,一不小心竟将茶水溅到了画像上。
茶水瞬间在画像上晕染开来,将画像弄得一片模糊。
锦鸳见状,吓得是脸色惨白,慌忙跪下求饶道:“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嫣莞见锦鸳慌成这样,匆忙将她扶起,道:“快起来,我没说怪你。”
锦鸳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紧盯着她的眼睛看,唯恐她不高兴,心里头也很是慌乱,颤声道:“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嫣莞道:“我知道。你别把这事放在心上,不过是一幅画像,我不在乎的。”
锦鸳一脸感激道:“姐姐,谢谢你肯饶恕我。我知道你心里头一定在乎的,毕竟这是圣上画的,而且你也好像很喜欢这幅画像,我却把它弄……呜呜呜……”
嫣莞见锦鸳哭了,匆忙掏出帕子给她擦泪,道:“可不许哭了了,谁说我喜欢这幅画像的?我觉得圣上画得一点都不好,我一点都不喜欢,你去给我拿把剪子来。”
锦鸳呆愣了片刻,心里头甚是不解,她刚才还看到她对着画像笑,可见她是很喜欢这幅画像的,为何要剪掉呢?许是因为画像都糊了,她觉得没有留着的必要了吧!
见她的面色很平静,锦鸳稍稍放下心来,又立即听她的话,将剪子送了过来。
嫣莞接过剪子,又看了看画像,直接一刀剪了下去,毫不留情。
留着这东西,只会让她心神意乱。
对隆绪抱有任何幻想,都会使得她万劫不复的。即便他是她的男人,即便他是赛哥的父亲,他也是她绝对不能爱的人,她可一定要记好了。
而锦鸳见了这副状况,很是焦灼,忧心道:“姐姐,你这么做,圣上会不会不高兴啊?”
嫣莞道:“别管他高不高兴的,他既然赏赐给了我,那我怎么处理这幅画,与他无关。”
她三下两下就将画像剪成了碎片,然后转头看向锦鸳,道:“你收拾一下,拿出去烧掉吧!”
锦鸳见她神色平静的,也没敢多说什么,将碎纸片收拾了一下,然后就出去了。
嫣莞坐到一旁,等了半晌仍不见锦鸳回来,不免忧虑起来,正准备让人出门去找找,忽见隆绪来了。
他进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命令道:“把人带上来。”
嫣莞不解其意,很快就瞧见锦鸳被人抬上来了。
锦鸳似是伤得很重,不停地呜呜啼哭,嫣莞慌了神,匆忙上去问道:“锦鸳,你怎么了?”
隆绪解释道:“这个婢女剪了我给你画的画像,我就让人将她拖去杖责二十了。”
嫣莞愣了一下,怒从心起,随后又咬咬牙,将怒火憋回去了。
这画像是她剪碎的,隆绪一定是知道的,便是借锦鸳十个胆,她一个婢女也不敢剪碎这幅画像。
他岂会不心知肚明?
可是他仍旧罚了锦鸳,锦鸳是无辜的啊!杖责二十,让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