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比我想象中的复杂啊,本来以为来这只是一个小差事儿,但是却莫名的卷入了整个末叶府的高层争斗中了,现在脱身的话并不算完成老家主的交代,肯定不会让他满意的。
离开魏府后我找到了魏珣每日办公的商会,商会里面有用的信息并不是很多,但是也可以大致了解下魏珣的处境,他的信中并没有提及要人过来帮他做什么。
在商会我找到了一名小管事,一个穿着有些陈旧的长衫,袖口都磨出线头了的中年男人,一看就属于不太得志又经济拮据的类型。稍微花了点钱就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一切。
“小魏是在魏老爷病重后才被招回来的,不过你知道,他是那种常年在中土澜州求学的。对于我们这种小地方根本瞧不上眼,而且,你知道的吧。”他有些神秘的看着我。
“你是说这边的帮派吗?”
“对,帮派,嘿嘿,说什么都行,”他压低声音说道,“你看,在中土那种良善之地待了很久的人,能忍受这座犄角小城里面这些龌龊货,所以这位不是一回来还没当家作主,就开始到处串联,搞他的那套东西。”
“那魏老太爷会看着他胡来?”
“怎么不会,老爷子都这个岁数了,除非他想他儿子永远待在澜州,要不还不是只有看着。”中年男人拉着袖口低沉地笑着。接着又愤愤地说道:“可惜小魏老爷不太了解末叶的事儿,毕竟他在外面的时间太长了,又不是很相信我们,你说,这个样子,能成什么事儿。”
“那昨天的事儿你怎么看?”
“不就是太冲动了呗,他连最基本的事儿都没有搞清楚就要搞事儿,这不是明摆着是那几个老大下的手嘛,无非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个而已。”他有些轻蔑地说,“魏老太爷也有说过叫他不要搞事儿,不过显然小魏老爷压根就没听他的,我估算着小魏老爷多半是以为自己老头子年纪大了所以怕事儿,哪能晓得这末叶成现在这样都是他老爷子造成的。”
“看来你的消息还是蛮灵通的,这些内情都知道啊。”
“灵通什么啊,这些事儿这商会上下谁不知道啊,小魏老爷一天神神秘秘的,什么事儿都要自己来,我看就是不出这档子事儿,他过不久也得累垮了。”
“小魏老爷在这儿没有信得过的人吗?”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没有吧,谁知道,反正我是没见过他与什么人有特别亲密的来往,而且大事小事一把抓,搞得大家怨声载道的。”
估计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想来他经济拮据多半也是魏珣把着所有的事权,让下面的管事们没得油水。
“哦,对了,小魏老爷平时也会要快腿带口信吗?这附近的快腿都认识小魏老爷吗?”我又问道。
“你的问题真多,现在这世道想拿点小钱都要费这么多口水吗?”显然他有些不耐烦了,我只得又取出一些碎银悄悄塞进他的衣袖。
“嘿,你这人还真识趣,果然是源河那种大地方商会出来的人。”他拉拉衣袖又开始回答我的问题,“快腿嘛,这地儿多得是,但是大多都是今天走明天留的,那些小子也干不了几年就要么上矿要么打铁去了。我在这儿干了十几年,外面的小子也不定都认识我,更别说是小魏老爷了,我刚才也说了小魏老爷这人秘密多的很,自是不喜欢带仆役在身旁的,你也知道,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别人的嘴,再多的秘密那也守不住。”
“那昨天小魏老爷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吗?”
“你运气不错,要不是问的我,别人还不定知道。”他兴奋地低声说道,“小魏老爷昨日个好像进账房拿了什么东西,我猜是银票,因为他出来时小心的往怀中揣着什么。然后又在后门那儿找了快腿帮他传信。然后就没什么了,下午魏老太爷过来了和他一起走的。”
“谢谢您了,对了,您知道钱庄怎么走吗?小魏老爷通常去哪个钱庄?”
“还哪个?咱这儿就一个好不好,就是源河李家的宝源号。出门右边两个街口就是。”说完就侧身离开了。
看着中年男人消失在商会的侧门前,我转身走到商会的后墙那看了片刻发现没有人来往,便越上道旁的一棵树上跳进了院子,又摸进了魏珣的书房,一般来说二楼光线最好那一件就是了。
我仔细查看了整间书房,果然在书架的一堆书里面找到了一个账本,书皮写的居然是《游侠传》,但是在一堆典籍里面混个《游侠传》也很奇怪啊。翻了翻昨天果然支出了一笔两万两的银票,宝源号见票即付的通兑票,整个宁州都可以使用。但是却没有写清是支给谁的,也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果然你的小秘密很多啊,”翻看着前面有好些都是无头账目,看了半响也没有任何收获,我又小心地把账本放回原位。
再仔细翻看了下书房后实在没发现新的线索就离开了,该去下一个地方看看了。
“请问你们掌柜的在吗?在的话就请通传一声,就说是源河城有熟人来了。”我看着站在宝源号大门前的小伙计说道。
“好咧,公子您稍坐喝杯茶,小的立马进去给您看看。”说完就把我迎进宝源号,在侧房倒了杯茶水。接着转身就跑进钱庄的后院去了。
不一会一位四十多岁穿着绯色长袍带方巾的中年男子就快步走了出来。
“请问公子是?”中年人看到我发现不是熟人后有些迟疑地问道。
“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