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怯慢慢转动着手中的酒杯,眼神却一直盯着我。
“你很聪明,真的很聪明,可以透过一堆乱麻找到真正的线头,”他轻声说道,“当然,只要你愿意,你应该可以很轻松的看到末叶府那个案子完全可以带来不同的结局,不是吗?”
“但是我没有得到命令,这样自作主张会不会不太好,而且我是第一次出任务,有些遗漏很正常的。”我端着酒杯无所谓地说道。
“呵呵,很正常,你知不知道你每次机会都很珍贵,你要学会珍惜,你只有表现的足够聪明有用才能活得长久,上面的人耐心可没有那么好的。”
“你得到什么消息了吗?”看着屈怯有些阴沉的面容我问道。
“什么消息都与你无关,既然你在末叶打开了局面,家主估计还会再让你去。”
“还去干什么?”
“完成你没有完成的活儿,我们才不关心究竟谁杀了魏珣,我们关心的是谁可以从中得利,你是找出了真凶,但是那真的很蠢。”他拿着筷子敲敲面前装满花生米的小盘子说道,“你看,你在这盘花生中找出了那颗坏的,但是我想要的却是这个盘子,我们要吃掉所有的花生米,然后这个盘子就是我们的了,我们想装什么就装什么。”
我抬头看着这个有些阴沉的男人说道:“你的野心很大啊,你想要整个末叶府。”
“不,不是我的野心,是家族。”他敲着盘子笑道,“你看,既然他们都亟不可待地想要洗牌,那为什么不帮他们一把,把所有碍事儿的都洗掉,这样我们就得到重要的矿产地和冶铁重镇,这不是很好吗?”
“那是末叶,他们的老巢,我可不认为在那里我们玩得过他们,你打算让多少人去送死?”
“嘿嘿,就你一个,”他拿着筷子比了个一对我说道。“你不是干的很好吗?去那儿争地盘去再多人都没用,除非出动府军,可是一旦那样很容易引起其他节度使的反弹,所以你过去后要学会用脑子。”
我紧紧地捏着酒杯看着他,幽暗的月光映照在他的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和泛着绿光的眼睛看着让人觉得恶意满满。
“这是要我去死吗?那是什么地方,我才回来,而且我刚得罪了那里尉府的县尉,没有其他人选吗?”最后一句话几乎带着点哀求的声调。
屈怯猛地站起来,拽起我的衣领拉了过去。
“小子,我是在和你打商量吗?你以为你是谁,源河李家的少爷吗?你只是个私生子,你知道上面的李道明有多讨厌你吗?他现在随时可能让人宰了你,谁都没法拦着。”说完这些他将我推了回去。
他的话让我有些吃惊,我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了,不是走之前才确认家主比较看重我吗?
“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坐在地上尖声问道,感觉自己的嗓子都在颤抖。
他压低声音道:“鱼秦燕快不行了,那个笨女人一直喜欢豪饮,而且五石散用的太多了,外面却在谣传是家主给她下了毒药,简直是胡扯,家主什么时候给她下过药,就是下药,也是帮助她恢复健康的。”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总不会怀疑我吧。”我有些不明白了。
家主夫人病重,为什么我的处境会突然急转直下呢?我又不会对她儿子的继承权造成威胁,难道是我继承了上一代的怨恨,但是上面不是还有一个李道真顶着吗?
“你是白痴吗?家主现在要释嫌就只有多依着她一些,但是这个女人现在已经不可救药了,只要火气一来,不管什么场合她都会胡言乱语,说些不着边际的话,那些话简直是——,”说到这里他重重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虽然很多人都是知道她是不清醒的,但是有些别有用心的却在说是家主逼迫她的,这一切都是家主引起的。所以你明白了吗?当那个白痴女人无法沟通时,家主只有看重李道明,才能稳住现在这种舆论,让它不至于向更坏的方向发展。”
无妄之灾,这是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词了。
“那李道真呢?他不会就这么看着吧?”
“要叫二爷,”他横了我一眼说:“道真被派到南部沿海了,黑船海盗现在闹得很凶,所以去那边防范一下,再说,道真更关心的是他的军队,他手下那些兄弟。对于权利从来都是你给他就接着,不给他就在那儿看着,他没有那么多权利欲,这是家主现在最头疼的,这样的人可没法子带领家族掌控宁州啊。”
“但是我又威胁不到道明的地位,为什么这么容不得我。”我低着头看着满桌的菜,却是一点吃的yù_wàng都没有了。
“因为你是道玄的种,他讨厌一切关于道玄的东西,你要是从小被人拿来做对比,特别你还是很差的那个的时候,你也不会喜欢另一个的。而且谁让你这么像道玄了,简直就是他年轻时的样子,看到你,估计勾起了李道明一大堆不愉快的回忆。”屈怯微笑的说着这些,但是扯着嘴角的样子却好像是在讥笑我就是倒霉一般。
“所以说,这可能是我最重要或是最后一个任务,我要是做好了,家主会满意我的能力,继而继续保护我。要是失败了,估计就死在那里了,但是那也是个不错的导火索,一个家族的嫡血死在末叶府,发飙的理由就有了,一切都是那么完美,怎么算都不会吃亏。”我看着眼前的男人说道。
他笑呵呵的拍着手,满是赞赏的说:“聪明,真是一点就透。我都有点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