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碧落再也没问离炎那个问题了。
两人相对无言多日,离炎终于恢复了体力,她早已不耐的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这日,碧落照常端来一碗汤药。那药才送到床边,离炎看也没看他,一挥手,便很不客气的打翻了那碗碧落熬了将近一个时辰的药。
碧落先是一愣,片刻后,那脸色便冷到了极点。
离炎却未管他,自顾自的掀开被子走下床来,中气十足的质问道:“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碧落死死的盯着地上淋漓的药汁,答非所问,“你果然还是讨厌我。”
黄泉拎着一个食盒走进来,那里面装满了他刚从御厨房领回来的晚饭,便正好看见了两人对峙的这一幕。
他们这是又要闹起来了吗?
黄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不明就里,便谁也不好劝。他只得一言不发的将食盒搁在桌子上,又去拿了把扫帚来,将地上的药材残渣和瓷碗碎片一一打扫干净。
离炎再次诘问道:“我都已经醒了,活蹦乱跳的,还需要扎什么痛穴唤醒我?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碧落便抬头,静静的看着离炎。
“你问我知错没有?可我犯了什么错?这些天来,我想破脑袋,也就只有那天带回来颗夜明珠惹到你了。可那颗珠子是人家送给我的,而且我也不是白拿的,我又怎么有错了?”
“再则说,做什么事情是我的自-由。除开这件事情,我实在想不出我曾哪里得罪过你。”
“哼,你一向看我不惯。所以,你只会是故意整我,你不过是借题发挥而已!那日趁着苏沐在场,你知道我只能装死,你就借机折磨我。”
碧落只看着她,一言不发。
离炎越说越委屈,心情极度低落。
“可是碧落,自醒来后,我一直表现良好。我自问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何要这么折磨我?你让我痛得几天都起不了床,我到底是哪里惹到你了?难道说你看着我痛苦,你能感到愉悦?”
“我讨好你,小心翼翼的服侍你,为你做吃的,让床给你睡,还想着要多挣些银子,让你和黄泉的日子能过得好点。可是,我却得到的是这样的待遇。”
“碧落,我原本不讨厌你。但是,你这样子对我,我就很讨厌你!”
……
“你说完了?”碧落平静的问道,“你若说完了,那便该我说了。你看,离炎,你又一次欺骗了我。我以为你变乖了,却原来这几日你只是在曲意逢迎我。”
他看了眼离炎那微红的眼眶,心中微叹一声。
顿了好一会儿,他不自觉的放柔了语气,这才续道:“罢了,你可知为什么我要那么做?就因为你太不听话。我只不过是对你小施一点惩戒而已。我要让你记得,不要忤逆我的意思。”
“你如今又能蹦跶了,可你别高兴得太早。这次先暂时到此为止吧,如若你下次再犯,我一样可以惩罚你。”
说罢,碧落就欲往外间走去。
离炎一愣,以为他会说一些她的前任对他犯的那些不可饶恕的过错。她觉得,也只有这种可能,碧落才会如此狠下心肠报复她,她不过是代前任受过而已。却哪里知,他只说是因为她不听话这种莫名其妙的原因。
离炎于是紧走几步拦住了碧落,追问道:“我忤逆你?我何时忤逆过你?”
碧落眯着眼睛低头看她。
这问题很难回答吗?他好似很犹豫。
隔了好一会儿,碧落才缓缓说道:“我叫你晚上不得出宫去,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听我的话,你还彻夜不归。”
竟是为了这个原因?他还真当我是他的女儿一样管束吗?每晚还得八点前回家,然后十点前必须上床睡觉?
可是,她之前不是练习轻功的时候就经常跑出去的吗?都好几个月了。那个时候,他并没有说什么啊。而他开始对她冷脸相向,好像是从她踩烂了房顶后开始的,带回夜明珠那次则是情绪爆发,借故大发雷霆。
离炎的神色僵了僵。
自由的权利她还是想要争取。
她仰着头回视碧落,倔强的回道:“我有轻功,我晓得分寸,我不会闯祸的。”
“世事难料,你说不会闯祸就不会闯祸?你连累我们一次不够,还想连累第二次?你是想我们兄弟两个都为你陪葬,是吗?”
碧落见她根本就不愿悔改,那话里的意思是她以后晚上还要出去,他的语气就又开始冷了下来。
“可是,……可是我又不是犯人,我有人身自由啊。碧落,你这样子禁锢我,我……”
“瞧,你已经越来越不听招呼了!”碧落冷哼道,“你还去认识了莫名其妙的男人,隐患已经埋下。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不该唤醒你。”
“可我总不能一辈子都躲躲藏藏啊。”
离炎试图与这男人讲道理,她吞吞吐吐道:“碧落,我是个人,不是个木偶。再说,你我又,……又没有任何关系,你,你也更加不是我的爹娘,你这样子管着我,凭,凭什么啊?我,我……”
黄泉忽然喝断了她:“没有关系?离炎,你竟然说你和我哥没有关系?我俩有今天,全都是拜你所赐!若不是你,哥哥他早就嫁人,过上了好日子,哪里还会在这里蹉跎岁月?”
黄泉见哥哥刚才明明是要息事宁人,不再追究离炎的过错了。可是此会儿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仿似又要动怒,他便赶紧出言插话。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