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瞬间揪了起来,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也一秒钟起立。白天时明明说的是一个雪洞里出一个守夜的,难不成现在……我猛地摇了摇头,不敢再细想,伸长脖子举高手电左照右照,却连个会动的东西都没看见。我的肌肉紧绷,拔出枪来紧握着,全身进入了一级警戒状态,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洞口静的落根针也能听见,纯白好似宣纸的雪地上有许多杂乱的黑色的人脚印和人坐过的痕迹。这些花纹和大小相似的鞋印混在一起,在洞口重叠,根本看不出任何线索……我还没来得及细想,雪洞里忽然传来一阵极细小的悉悉索索摩擦声,像是有只老鼠跑进了洞里,又像是衣物和睡袋的摩擦声。
我想起白日里内鬼的事情,忽地心生一计,关了手电,用最轻的步伐缓步走近黑漆漆的洞里,抑制住狂跳的心,举起枪来侧耳聆听。洞深处的摩擦声愈发大了,我开始暗暗怀疑洞里窸窸窣窣的那位到底是不是人类,不然怎么会连个活人站在洞口都发现不了?
我在黑暗中听着自己的剧烈心跳声和男人们沉闷的鼾声,暗暗数了三个数后,猛地按下开光,一束粗壮的光束直射进洞内,紧随其后响起的是黑熊粗鲁的骂娘声。
我的眼睛不习惯猛然的强光,流着眼泪急往洞深处看时,见所有人都坐了起来,揉着眼睛既茫然又愤怒的看着我。他们脸上的表情大多相似,都是还未清醒的茫然,肿胀的眼睛和凌乱的发型证明着声响和他们无关。
张思远带着浓浓的睡意喃喃道:“怎,怎么了,有紧急情况?”
我茫然地道:“刚才我听见洞里有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但现在……”话还没说完,我的眼睛瞥到了最深处的瘪瘪的睡袋,脑袋嗡的一声,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指着它大叫道,“那里,缺了一个人!”
黑熊一个鲤鱼打挺挣起来,胡乱掀开被罩,连衣服都顾不得穿就跑到外面大声急喊。小赵面色凝重,一面查看睡袋底下一面道:“这里原来睡的人是老八,按我们排的时间表的话,他应该会在外面守夜。”
我耳听着外面的黑熊的叫喊声一声急过一声,声调越来越高。我的心也揪的越来越紧,血液加速流动,胃里搅成一团又翻江倒海。耳听着王霖朔那边好像也乱成一团,我再也按耐不住了,像是被按了开关般刷地跳起来,抓起还在迷迷糊糊的张思远跟上王震的脚步快步跨出门外,抬眼便看到一个人灰溜溜地被人一脚踹出洞外。
我连忙迎上去,老八从雪地上爬起来,连身上的雪也顾不得拍,埋着头缩成一团刚往黑熊的方向走了几步后,突然掉头就飞奔进林子里。黑熊大喝一声,拔腿去追,但王震的反应速度比他快多了,像是闪电般转眼间就闪到了老八的身后。林子里传来摔打的声音,不出几秒,王震便拿枪顶在老八头顶,一边踢一边怒喝道:“给我走过去!”
我暗暗惊奇,真没想到内鬼是老八,更想不到他今晚还会顶风作案。我后怕起来,担心王霖朔的安危,眼睛一直瞄着洞口,直到看见他完好无缺的钻出来时才舒一口气。老八已经被黑熊按在地上,彪子樊哥等人不听他苍白的辩解,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直到他眼睛肿的像个桃子,脸上鲜血直流,掉下来几颗门牙时众人才忿忿地不情愿地停下。
彪子找了绳子,把他绑在树上,抓着尖刀抵在他眼眶上,威胁道:“你如果不从实招来的话,眼珠子就别想要了。”
老八鼻青脸肿,涕泗横流,一直在辩解:“我没有杀死老刘,我是无辜的……”
他话音未落,一颗子弹就擦着他的耳朵边飞过,黑熊脸色铁青地道:“那我就暂时相信你没杀死老刘。但请你解释一下,你不在洞口守夜钻进另一个雪洞里干什么?”
老八的脸色瞬间变得如同白纸一样,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他不敢看低着头一言不发白着脸的陈霓,更不敢看五官扭曲怒吼的黑熊。黑熊早已没了耐心,又是踢又是打又是吼,吓的老八体如筛糠,一个字也挤不出来,苍白的嘴唇不停颤抖。我见他已经吓的面无人色,快要晕厥,心道这样也不是个法子,上前用蛮力把黑熊拉到一边,低声道:“这小子当着你的面不敢说,你先退到一边,我们来逼问他。”
黑熊咬着牙狠狠地瞪老八一眼,背过身去走到一棵树下。彪子上前踹了一脚呵斥道:“头走了,赶紧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老八鼻孔里的血滴到嘴里,给他苍白的嘴唇染了一丝色彩。他呸一声吐出些混杂着牙齿碎块的血,含糊不清地道:“我说我真的没杀老刘你们信吗?”
樊哥的眼神微微有些闪烁,眼底浮起意味不明的情绪。小赵冷笑一声道:“杀人凶手,qiáng_jiān犯们最爱说的话就是我真的没干,洗清嫌疑嘛,谁不会呢?”
老八垂下了头,懊悔地低声道:“在张玄值班之前,我悄悄的起了床,躲在林子里大号。因为我藏的比较隐蔽,他并没有发现我,甚至还以为我丢了,蹑手蹑脚地向着我们的雪洞摸过去。我本想跳出来吓他一下,可此时却忽地想到那个女人此刻肯定睡的正熟……”
他刚说到这里,陈霓忽地像头母狮子般站起来,两眼瞪的溜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上去,抬手啪地扇了他一个耳光。老八本来就肿的脸颊现在更肿了,红通通的泛着亮光,活像肉铺里的猪头。我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她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