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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恍惚惚中,李云宝的魂魄离开身体,看着阿南的伤心欲绝,看着何晟礼的伏法,最终还看到了她的孩子们。【qu】
当她准备离去时,她突然发现,自己找不到离开的方法,自己的魂魄只能漂浮在沈兴南身侧。
看着沈兴南日日抱着自己的尸体发呆,嘴中诉说着他们过往的种种。
“阿宝,你醒过来好不好,等你醒来,为夫带去看遍大圣的大好河山,带你吃尽天下的美味,带着你去东海看日出,带着你去草原看日落,阿宝,只要你醒来,为夫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行……”
李云宝听着这一声声的低吟,一声声的许诺,顿时泪如雨下。
不是说好的,鬼魂不知苦涩、不晓心痛、不会流泪么?为什么自己会这么难受?
看着丈夫与两个孩子,父子三人抱成一团,在自己的灵堂中无助哭泣时,李云宝恨不能上去大喊,告诉他们,自己还在这里,她没有离开,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
看着自己的尸体入土为安后,一向身体健康的沈兴南,突然间就病倒了,李云宝焦急彷徨,恨不得以身代之。
最终她还看到,丈夫拖着病重的身体,在何晟元登基后上朝,自己一家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荣耀。
李云宝觉得,自己看到了这里,便是该到了应该离开的时候了,可惜这样并没有完,她的魂魄依然还是徘徊在沈兴南身旁,无法离开的原因,便是连自己都不曾知晓,或许,这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执念?
或许,自己以灵魂的方式,陪伴在丈夫与孩子们的左右,这便是另类的圆满吧。
每每看着丈夫对自己的思念,每每看到孩子们对自己的怀念,李云宝都心如刀绞。
直到这一刻,李云宝才深刻的理解了,什么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世间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明明我还站在你们面前,可你们却永远不得而知!我却只能在一旁看着你们痛,看着你们苦,而无能为力!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李云宝眼睁睁的看着,她的阿南比以前更冷了。
如果说以前的他是一座冰山,但最起码,还是内心埋有火山的冰山,如今的他冰冷成了北极,寒冷深入内心,除去孩子们,别的人在他的心里丝毫不起波澜。
圣元三年,这一年沈兴南三十三岁,安哥儿十六岁,康哥儿都已经十岁了。
知道内情的人,包括圣元帝何晟元,知晓他的义兄心中,是只有义嫂李云宝的,其他任何女人,都无法走进他的世界,可这些,外头的人却并不知晓。
大家都以为,肃亲王与肃亲王妃伉俪情深,所以肃亲王才会在王妃过世后,为妻守孝三年。
如今三年守孝期已过,京城中的勋贵,朝中的大员们,都开始暗地里打起了沈兴南的主意。
毕竟肃亲王的地位太高了,虽然三年前那一场变故后,肃亲王就上交了兵符,可这并不影响他在朝中的地位。
况且京城中谁人不知,肃亲王简在帝心,可以与陛下称兄道弟。大圣朝谁人不知,肃亲王忠君仁义、保家卫国的威名?
正因为谁都知道,所以,只要能与肃亲王结成姻亲,那功名利禄、权利财富,不都唾手可得么?
毕竟谁都不是傻子,这不,肃亲王妃的孝期一过,朝廷上下打沈兴南主意的人不少。
早朝过后,何晟元亲点了沈兴南随他去往颐心殿,魂魄无法离开的李云宝,只能跟随左右。
回到颐心殿,何晟元也没废话,开门见山的便对着沈兴南说道:“沈哥,朕今日找你可是有大事!”
沈兴南单膝跪地回禀:“陛下,臣是臣子,当不得您的称呼。”
何晟元见到沈兴南这副模样,他就没好气的嘴上抱怨开来:“你先起来,起来说话。”
一边开口,他一边伸手把沈兴南拉起身来,身边的内侍莫公公,忙就端了个圆凳过来,恭请沈兴南坐下,沈兴南甫一落座,何晟元再次抱怨。
“嗨!我就不明白了,咱们兄弟之间可是过命的交情,凭什么我不能称你为兄?早知道当皇帝这么麻烦,我当初就是撒泼耍赖,我也不当这皇帝,你看看,我父皇就比我聪明,当个太上皇多悠闲啊!”
何晟元心里一着急,这朕都不自称了,连我都冒了出来,对于自己当了这三年的皇帝,他内心也是很窝火的好不好!
当皇帝,根本就没有当京城小霸王来的有趣,这个不能干,那个不能做,还日日要被朝中那个老家伙们教育,三年来,他批阅过的奏折,简直比他前头二十几年看过的书还多。
现在,连自己唯一的好兄弟、好朋友,对他都毕恭毕敬的,何晟元想想就难受!
他觉得,再让自己当上几年皇帝,他肯定得短命很多年,就是自己不短命,那这大圣也得给他玩坏了不可!
所以,说一千道一万,现在他心里头就只有一个想法,盼望着自家儿子快点长大,等他年满十二,自己立马就把这烫手的皇位传给他,自己也学父皇一样,做个逍遥自在的太上皇去!做皇帝,他真不是这块料!
圣元帝心里的苦逼,沈兴南不知,他还是那副万年雷打不动的模样,何晟元知道,自从义嫂李云宝离世之后,他的这义兄,完全就没有了精气神,仿佛在这个世间,除去了家里的三个孩子,他什么都不在乎、不眷念了一般!
想到接下来自己要跟他说的话,何晟元就觉得全身从里到外的烦躁,他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