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微微点头,转眸看向一旁面色沉静的道士问道:“你说有雨,可究竟何时下雨?”
老道士连连摆手道:“原本三日之内必然下雨,可,可不知为何...”
陆离勾唇一笑,眸光微垂着,平和的道:“泄露天机已经让你折损了双目,要想不折损寿命,就要懂得上天给你的指示。”
老道士微微一怔,这才明白自己遇上了真人,连忙拱手道:“多谢提醒,贫道记住了,从今往后,再不会轻易给人算命。”
陆离点头,然后转头对玉帮主道:“今日便由我来给你算上一算,你看如何?”
玉帮主眯了眯眼睛,转眸看向粗衣大汉,二人目光交汇一瞬间,他又看向陆离道:“好啊。”
陆离倒也不急,对着他身后的粗汉子道:“你面色发黄,脾胃失和,影响五行之土,以后要少吃荤腥,饮食清淡。”
他转身坐在了另一条长板凳上,埋头执笔,簌簌的写了一张符纸,熟练的折成个小小的三角包,递给了他。
那粗汉子斜眼看了帮主一眼,只能接了过来。
陆离嘱咐道:“这道符可以抵挡邪祟,有助你来年和谈番事。然,凡事要想取胜,不能只靠卦师的帮助,关键还要看你们自己。”
帮主轻声笑了一声,终于开口道:“他脾胃不和,是因为最近陪我出去饮酒过量,我回去会给他包一封赏钱的。可你怎知我们来年要去和谈番邦事物呢?”
陆离缓缓的道:“二位今日来寻的,不就是个获胜的法子吗?如此也就不必问我怎么知道的了。既然已经解答了你的问题,你也该好生归去了吧?”
玉帮主略微想了一想,又看了看身后的粗衣大汉一眼,转头对陆离道:“我今日来,却还有个疑问,一直没人能解答我。”
这便是不肯离去了?
陆离目光微微沉了沉,双唇紧抿成了一条线。
玉帮主接着自说自话道:“今日你若是回答的令我满意,我给你封个重金酬谢,若是我不满意嘛,扬州城,你恐怕混不下去了。”
陆离面色冷淡,并未因他这番话多看他一眼,淡然的道:“你确定还不会去?”
帮主笑道:“我有的是钱,话还没问完,怎么能走呢?”他微微笑了笑,接着道:“我身边这位,是我的发小兄弟,与我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可到今天依旧只是我的副手,我们的八字相同,可命运却大不相同,你说,这是为什么?”
陆离眉心不自觉的蹙了一蹙。
玉帮主以为他说不出来,嗤笑道:“先前曾有十几个命师给我们批命,说我们出生的时辰皆是富贵命,可为什么命数不同,却没一个人说得出来。”他看了看一旁的瞎子老道一眼,接着道:“我来问了他,他却是说不明白。你,算得出来吗?”
陆离沉吟了一瞬间,抬眸看向他,轻笑着道:“那些命师并没有说错,依你二人的命数,皆是生来富贵,但你却得贯索星照命,自然更加显贵。”
玉帮主一蹙眉问道:“贯索星照命?”
陆离点点头道:“敢问玉帮主,是否在牢狱中出生?”
玉帮主唇角抽了抽,这种辛密之事,他这初次见面之人怎么会知道?
陆离微阖双目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那些命师也许并非看不出这一点,只是迫于玉帮主的势力,怕说出此事反倒惹你不快,所以只能情愿忍受你的白眼而隐瞒。凡人命数自由天定,你的八字匹配上出生的地点,甚至合算骨重,推演八卦,夜观本命之星,多方查验推敲才能算出真命。命师多半会说一半留一半,此乃天机不可泄露并无错误。高手在民间,玉帮主以后莫要戏耍命师才对。”
他说着这样的话,转眸看向了他身后的粗汉子。
没错,前面这位所谓的玉帮主才是副手,而后面的粗汉子,才算是真正的漕帮帮主!
“玉帮主”这时终于心悦诚服,他拱手站起身来,转头头看看真正的帮主,笑着摊摊手道:“果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从前可从没有人将我们两个分辨出来。在下,服了!”
粗衣的玉帮主胸膛一挺,站到了陆离面前,凝眸看着他道:“玉某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恕罪。”
陆离微扬起头,站起身来,一边理着自己的衣袖,一边道:“神仙掌管当地漕运也是奇闻,玉带河河神?”
玉帮主面色一滞,紧接着便是一阵慌乱,他上下打量着陆离,又看向攸宁,这两人却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将隐息咒解开。
玉带河神颓然的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讷讷的指着陆离,又颤抖着指向攸宁:“你们...你们是...”
陆离轻舒一口气道:“凡人界,可还好玩?”
玉带河神双腿不停的打颤,若非坐在板凳上,只怕是要跪下来了,搜刮凡间钱财是小,扰乱雨水是大。
曾有泾河龙王因为少下了几毫的雨水,便被天帝砍了头。可他,却是将降雨的旨意扣下了两日没有移交给龙王,若是被天帝知晓,还不将他抽筋扒皮!
陆离看着他浑身颤抖害怕的样子,也是无意吓他,有些狐疑的问道:“你究竟为何要寻这老道的麻烦?”
玉带河神咬了咬唇,拱手垂头道:“当年泾河龙王与一卦师打赌,卦师大放厥词将雨量与降雨时辰泄露。泾河龙王因一时气恼,私自克扣了雨量,延迟了降雨的时辰,因此被追责问罪,砍下龙头。而那泾河龙王就是我的父神,自我父神去了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