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台阶脚下,南宫兜铃看到其中一只牛头怪手中拎着铁笼,笼子在微微晃动;
笼里面,那只柴犬和兔子都在拼命的撞击笼子,似乎在想方设法的奔向她。
这些应该是善良的妖怪吧,南宫兜铃心想,恐怕是想帮助她,所以才会如此的激动,看来妖怪和人一样,有好有坏。
南宫兜铃却无能为力的冲它们摇摇头,她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拯救,又如何拯救这两只小生灵?
黑白无常继续前进,穿过牛头马面,让她从无数的妖怪们中间穿梭过去。
她自觉自己像个展示品,正在被游街示众。
南宫兜铃巡视着这些妖怪的脸,通过它们身上的妖气来判断,它们都是纯种的妖怪,不是半妖。
据她在书上学来的知识,地狱里只接收亡灵,是不接纳任何妖怪的;
妖怪只能待在人间或者阴阳交界的地方,比如黄泉路附近,不可随意进地狱里来;
所以这些妖怪应该是从地狱以外的赶过来的。
妖怪们兴奋的吼叫,也有说人话的,不断的恭喜她这位鬼王后。
南宫兜铃想,叫她鬼王后?难道这些妖怪竟然认为李续断是鬼王吗?
地狱阎罗只是被玉帝打落凡间的落魄之神,然后又被人类打进地狱的可怜囚犯;
说到底不过是个阶下囚,哪比得上真正的鬼王阎罗王呢?
但可惜那个阎罗王被捆住了,所以如今只能把鬼王的头衔拱手相让。
这个阎罗王是不是蠢货,怎么会给地狱阎魔暗算到?
南宫兜铃心中不停的贬低阎罗王,堂堂统治者,居然会被五花大绑。
不过她也是九十步笑一百步,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还不是照样失去了行动上的自由。
在群妖的欢呼下,她这个“展示品”一路往前,朝一片阴森的荆棘丛林走过去。
就在这一刹那,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回头看着那些沉迷在酒食中的妖怪。
这些妖怪对即将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只顾着大快朵颐;
地狱里用上好的食物招待它们,南宫兜铃刚才认了出来,酒桌上什么肉都有,甚至有新鲜人肉,摆着人类的手手脚脚,害她看的眼皮直跳,不停想要反胃,也不知李续断是怎样弄来这些可怕食物的。
对妖怪来说,人肉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怪不得妖怪们在酒席上吃的那么开心。
她此刻对这些沉迷酒食和狂欢中的妖怪挣扎大喊,“喂!你们这些白痴!快逃!地狱阎魔的目标也包括你们……”
但她已经被抓进了森林深处。
她的叫喊无法传递到身后热闹非凡的酒席上,也无法让那些妖怪听见。
南宫兜铃总算想通了,李续断之所以举办这场婚礼,其实是为了找个借口,把地狱以外的妖怪全部邀请进来,然后李续断要一口把它们全部吞灭,用来增加功力。
这场婚礼只是一个骗局,实际上,是李续断的饕餮大典才对。
进了荆棘森林,万物寂静,外头的喧哗吵闹半点也听不见。
到了一片比较开阔的地方,南宫兜铃看见一个类似山洞的大门出现在眼前。
黑白无常停了下来,把南宫兜铃放下。
南宫兜铃头上的凤冠发出叮铃铃的美妙声响,是黄金在互相撞击的声音。
黑白无常眼巴巴的望着眼前的山洞,“阎罗殿到了,是我们不能进去的地方。”
“对啊对啊,是我们不能进去的地方。”
黑白无常们之间在热闹的说起话来。
原来他们是有独立思考能力的生物,并非单纯的木偶,他们的灵魂是分开的,并不是共同体。
黑白无常感慨:“只有牛头马面能够进去呢。”
“没错没错,”同伴们附和,“我们是没有资格进去。”
“我们只能在阴司处工作,不可以进阎罗殿。”
“想进去……”
“里面是什么样的,我也想进去,羡慕牛头马面。”
“是啊是啊,羡慕牛头马面,为什么它们可以进去,我们却不能进去?”
“牛头马面在阎罗殿里面负责主人的起居,我们负责管理阴司处,各有分工。”
“可是牛头马面却可以来我们的阴司处,我们却不能进这个阎罗殿,主人不公平吧。”
“还是好想进去。”
“喂!”南宫兜铃转身,“你们住嘴,像群小麻雀一样在我身后嘀嘀咕咕的,快烦死我了,告诉我,这身衣服到底要怎么才能脱掉?”
黑白无常彼此之间看了看,纷纷对她摇头,“必须主人亲手才能脱掉,别人是做不到的,你身上这个法术我们也解不开。”
“你们说的主人,究竟是指阎罗王呢,还是说那个地狱阎魔?你们到底是谁的奴才?”
黑白无常说:“谁手上有朱雀权杖,谁就是地狱的统治者,现在朱雀权杖在地狱阎魔手里,他如今就是我们的主人。”
“你们只认权杖不认人?我听说阎罗王才是大梵天王钦定的鬼王,地狱阎魔只是这里的囚犯。”
“你说的没错,但朱雀权杖可以控制百鬼,还能吸收世间所有的精元,当然也可以把我们身上的精元都收回去,我们不能不听从这根权杖的持有人。否则,要是忤逆权杖持有者的话,我们会变成一堆无生命的木偶。”
“权杖在哪里?”南宫兜铃试探的问,她不太确定这帮木偶愿不愿意出卖自己的主人。
没想到木偶想都没想就告诉了她:“朱雀权杖就在地狱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