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大概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穿着西装和漆黑发亮的皮鞋,领带系的紧紧的,充满了某种禁欲感。
堂堂一个治理众多亡灵的审判官,干嘛穿的像在办公楼上班的总裁似的。
南宫兜铃不由得扭头看了一眼司马长眠。
司马长眠瞪她,“干嘛用这种色眯眯的眼神看我?”
“鬼才有兴趣色你,你不觉得,审判官完全和你一样的服装风格。”
幸好在结界内说话是传不出去的。
司马长眠说:“我又不是每天穿西装打领带。”
他今天就很轻便,只是白衬衫和西装长裤,但脚上也是一双油亮的皮鞋。
南宫兜铃越看越觉得来者就是司马长眠的翻版。
当然,来者要比司马长眠年长好几岁。
来者站在璀璨的灯光下,望着上空这些漫天纷飞的灯笼,眉头紧紧皱起。
在这人沉默的期间,南宫兜铃细细观察他的五官。
英俊,难以言喻的英俊,眉宇间毫无邪气,嘴角带着一抹灿烂的笑容,眼睛大而明亮,气质非常的性感,他散发出来的那种皇者气派般的从容,甚至连李续断,连司马长眠都难以相提并论。
头发有些自然卷,舒舒服服的往后倒梳,身形挺拔,逼近一米九几,恐怕只有青龙才能和这样的海拔匹敌。
这人就是审判官?
南宫兜铃心想,完全不像,分明是个普普通通的商务大叔,简洁干练型的,说不定还有小洁癖的那种。
审判官手指抬起,抽打叶养的火鞭便停了下来。
他问:“谁来了?”
叶养没说话,眼神中写满了叛逆和愤怒。
“要是没有客人,通天塔的灯火怎么会全部出动?除非有人来,它们才会下来迎接。你想包庇那些人?是嫌惩罚不够重?”
叶养嘴唇动了一下,“南宫兜铃,她回来了。”
“她?终于回来了,她在哪里?”
“不知道,一听到你的动静,她就躲起来了。”
“是吗?不知道?好一句不知道。”审判官说完,木地板上起了变化,一把龙头靠背椅从地板中旋转着浮出来,立在他身后。
他惬意的坐下,望着叶养,手指又是一动。
火鞭撤退了,飞入了天花板,随之降落下来的,是数百根长长的金色针头,每一根针头都有小拇指那么粗,针尖却细如头发丝,长达半米。
这些针头围绕着叶养虎视眈眈的打转,金光闪烁。
审判官微笑一下,“她在哪里?彼岸世界不大,我迟早能找到她,但我要你说出来。”
叶养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最近变了,什么时刻开始,学会包庇一个女人?南宫兜铃对你很重要?她不是你朋友,也不是你的小情人,你到底关心她哪一点?你越是在乎她,受的苦只会越多。”
在结界中,南宫兜铃觉得自己手心出汗。
为什么叶养不出卖她?
何必嘴硬,她和叶养的交情并不深厚,可以说完全没有任何交情,他干嘛冒着被惩罚的风险来包庇她?
南宫兜铃不懂这个宗主的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审判官优雅的翘起二郎腿,手指头在扶手上敲击了几下,仿佛在竭尽耐心的等待叶养改变主意。
他等了半分钟,终于不等了。
“弟弟。”他突然这样称呼叶养,“我让你充当这个通天塔的主人,是我信任你,你今天却一心向着外人,对得起我这个哥哥吗?”
叶养似笑非笑,“你又不是我亲生哥哥,用不着和我套热乎,你认我当弟弟,不过是拉拢我,想让我更加彻底的臣服你。”
审判官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了,“你的意思是说,你根本不想当我弟弟?我可是彼岸世界的王,不是谁都可以亲近我。这个地方,连佛都进不来。当我弟弟,你不吃亏。”
“当你弟弟确实不吃亏,只会失去终生的自由而已。你这个地方也未必真的那么严密,南宫兜铃那只小蜜蜂,不就钻了进来,既然你是王,是这里的掌权人和统治者,你应该能够轻而易举找到她的,根本用不着我这个小跑腿的帮忙。”
“那当然,但我就是要你乖乖的把她供出来,我要你的心向着我,永远向着我,而不是向着她那只蛇妖。”
“我怎敢不向着你,你用这一百八十根天囚针对着我,我可不知多害怕。”叶养口吻中充满了讽刺,连南宫兜铃都听出来了。
她低语:“这家伙真不怕死,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嘴硬和自己的老板抬杠,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审判官显然很不满意他这样的态度,漆黑的眼球阴暗了许多,“这些天囚针不会让你疼,也不会让你痒,但是只要让它们扎入你的肉中,你就会逐渐衰老,一根针,就是衰老一年,这里有一百八十根,就是一百八十个年岁,足够让你变成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头子,而且再也年轻不回去,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审判官往前倾斜身体,瞪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南宫兜铃,在哪里?”
叶养嘴角勾了一下,展露他那一贯的纯真与狡诈混合的笑容,“抱歉,审判官,我真的不知道。”
审判官不再说话,只是靠回椅背上,手指一动。
一根金色的长针头率先出动,笔直刺向叶养。
南宫兜铃再也按耐不住,甩开李续断牵着她的手,说了声:“你们别动,不许暴露,我一个人去应付!”
说完,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