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萱见过那妇人一面,正是老二房的掌家主母、安庆江氏的族长夫人,自己的堂婶江齐氏。
江齐氏一出门就看见北面二房的嫡小姐叫江玉萱的站在门口,她也摸不准对方的脾气,也不说话只静静看着玉萱,等着玉萱行礼。
江玉萱微微一福,喊了声:“堂婶。”
江齐氏露出笑来,看来北面也有知礼的小姐,她点点头回应道:“可是玉萱小姐?”
玉萱答道:“正是。”
江齐氏又问:“你母亲可来了。”
玉萱摇头:“母亲身子不舒服,这次没能过来。”
江齐氏先是惊讶,后又醒悟的看了眼庆仁院方向,意有所指的说道:“难为你母亲那么个温和的性子了。”
她将玉萱面色沉静,在心里暗暗点了点头,道:“听说你姐姐许了淮阴侯,真是可喜可贺,你母亲也算有个盼头了。我还是在十年前见过你姐姐一面,也不知道如今可是长成美人一个了?”
对方主动递出一根橄榄枝,玉萱哪有不接的道理,她莞尔道:“姐姐的喜日子,堂婶可要赏脸过去喝杯喜酒。等回京里,母亲的请帖就会送来给堂婶的。”
江齐氏微微一笑:“若有请帖,我自然会去的。”
说完她冲着玉萱又一点头道:“我急着出门,就不跟你说话了,记得有空来找我说话。我没个女儿,最喜欢跟你们这些小姑娘聊天,也觉得自己年轻些。”
玉萱道:“堂婶若不嫌弃,我定会上门叨扰的。”
这时江齐氏的车架到了,两个丫鬟扶着江齐氏上马车,临进车门前江齐氏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对玉萱道:“最近你们大伯母行事越来越没章程,真是有辱江家门风,你们家老太太也不管管。”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扔下,江齐氏不及玉萱问话就上了车。
眼看着江齐氏的马车使出大门,雁书提醒玉萱:“小姐,回吧。”
玉萱收回目光,问身边二人:“你们可知道堂婶为什么对我示好?二太爷家不是与咱们家一向不合吗?”
秦嬷嬷道:“老奴想着,兴许老二房的太太想着三小姐做了侯夫人,才跟咱们套近乎的,反正与她不合的是庆仁院又不是咱们家对不对?””
玉萱问:“二太爷当初为了把族长之位传给自己的儿子,没少跟老太太拉大锯。最后大伯输了,从此咱们南面与北面无事不往来,咱们到底是北面的,怎么堂婶态度就好了呢?”
“小姐这就不知道了吧?”秦嬷嬷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眼看着咱们这一房老爷做了户部侍郎,三小姐做了淮阴侯夫人,个个在京里举足轻重。他们再是族长有些事也免不了看咱们的脸色。跟咱们示好,总比跟庆仁院示好来的容易不是。”
玉萱点点头:“既然这样,我接下堂婶的好意也没有错。”
秦嬷嬷道:“咱家夫人为人一向温和,往日里没少顶着老太太的刀子眼跟老二房家女眷走动,小姐今天做的对,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对不对?”
玉萱听了深以为然,带着二人进了庆安院。
江睦桐和江世圩晚饭时分留在了江老太太处没回来,玉萱吃过饭无聊,带着秦嬷嬷出门消食,雁书因为要收拾东西并没有跟来。
秋天的夜来的早,各处院子皆掌了灯,秦嬷嬷给玉萱披了个厚厚的披风还尤嫌不足,要再给她套上一层衣服。
玉萱拒绝道:“嬷嬷,我小孩子火气大,穿太多冒出汗反而更容易着凉的。倒是您该多穿些,老胳膊老腿的别让关节冻着。”说着披风都解了下来,嫌太厚了。
秦嬷嬷虽笑着没再给她套衣服,临出门手里还是拿了条稍微薄一点的外套跟了上去。
玉萱无法,只能让她这么跟着。
其实这会院子虽掌了灯,太阳也还没有完全消下去,余辉照在大宅里洒下一片金色。
玉萱兴致勃勃在园子里来回走,这回没有江贾氏和江世坤的闹剧,她正好沉下心好好看看江家大院的园子。
谁料没走上一圈,就看见一个穿着过时的衣裳,神色慌张的姑娘急匆匆的在园子里乱窜。
静寂的花园那头就是江家祠堂,夜色一下来显得有些恐怖。
这会突然冒出个面生、慌里慌张的姑娘确实有些瘆人。
秦嬷嬷大喊一声:“是谁!”
那姑娘猛听见人声,唬了一跳跑的更快,可惜不认识路反倒一头撞到了秦嬷嬷怀里。
秦嬷嬷拎起来一看,感觉有些面熟想了想却不认识,她厉声问道:“你是谁!慌里慌张在园子里干什么?”
秦嬷嬷此时的样子,特别像看管她们的那些婆子,姑娘心惊胆颤的说道:“妈妈饶命,我不是故意的。”
秦嬷嬷见她声音可怜,心里软了一下,回头看向玉萱。
玉萱上下打量姑娘一番,见她不像府里丫鬟,衣着样式有些过时,料子很好可惜被洗的旧了。
她心里一动,问:“你可是大伯院子里的江六,还是江七?”
姑娘见被人认出来,只好点头说道:“我是大老爷排行第六的庶女。”
秦嬷嬷一听,心里更加怜惜,手里的劲小了很多,江六趁机挣脱。
可是她也知道凭着自己是逃不出去,干脆往地上一跪,哀求道:“不知道妹妹是哪个院子里的,只求妹妹发发善心带我出了这个大宅院,我随便去哪里都好。”
江玉萱让染画和雁书将江家大院打听了个底朝天,知道大伯母将大伯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