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的计划是等到淮阴侯大婚那日,让张氏趁着喜庆先讨讨安氏的口风。
春暖花开、草长莺飞,女儿节一过安氏就为江玉菁的婚事操办起来,力求做到尽善尽美,也让京里众人看一看即使江睦桐退了,京里的江家三房依旧风光。
与槐树胡同的喜庆不同,随着江玉菁的婚事渐进,陈府的江玉茜越来越急躁,最后经发展到彻夜难眠起来。
陈耀发觉了妻子的不安,努力安稳道:“若是你不喜欢,咱们不过去凑那热闹就是。我反正在仕途上无心,以后咱们也与他们走不着。”
江玉茜闻言心里更加烦躁,只说到:“你多想了,我最近心里就像火烧似的睡不安稳,跟槐树胡同没关系。”
陈耀半信半疑:“那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一下?是不是过年过的,吃的东西太油腻上了火?”
江玉茜急着将他打发出去,点点头道:“丫鬟们请的我不放心,你亲自去医馆找个好点的大夫来,我只信你。”
陈耀又宽慰她一番,起身出去请大夫。
待他一出门,江玉茜就让春兰和冬梅出去候着,自己一人坐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那安氏真是好命,原以为父亲从侍郎的位置上退下来,就算江玉菁做了侯夫人,安氏也不过是日薄西山了。
谁料到江世垣这次科考中了探花,前几天又顺利考中庶吉士入了翰林院。
最近自己随婆母出去应酬,见到的夫人话里话外都是对安氏的羡慕和恭维,她听着只觉得刺耳,却碍于婆母的冷眼不敢表露出什么来。
又想到浑浑噩噩度日的江世圩,江玉茜气的一甩袖子,却扫落一地的碎瓷。
门口的春兰吓了一跳,高声问道:“二奶奶,怎么了?”
江玉茜捂住滑裂了细长口子的手,疼痛让她瞬间清醒过来:“进来把碎瓷扫干净!”
春兰拿着扫帚进屋时,见碎的是二少爷最爱的那件宝石红观音尊,她眼皮跳了跳没敢多问,清扫过后赶紧又退了出去。
江玉茜自己找出帕子捂住了伤口,坐在了妆匣前发呆。
自嫁人后,祖母因为当初的嫁妆对自己远不如从前,如今安氏一系越发光鲜,她和弟弟没有为母亲带来荣耀反而被比了下去。
如今谁都道安夫人一声好,谁还记得太师太保江睦桐的结发夫妻。
江玉茜眯了眯眼睛,手伸向了妆匣盒子,摸出了最底层的那枚双鱼配中的一个。
这种玉佩最是常见,成双成对多用见于有情男女之间,江玉茜手里拿的,贵就贵在由一块冰种的翡翠雕刻而成,如冰一样透明毫无杂质。
想那陶夫人出身定陶首富,有这么对双鱼佩倒也不稀奇,只可惜袁春表错了情,将其中一个硬塞给了江玉茜。
她当初本想拿着这个玉佩做点文章,谁知道江玉菁蠢的为了个金步摇就能上当,若不是江玉芳那个蠢丫头一头栽了进去,在鸿胪寺卿府邸受苦的该是江玉菁才是,安氏也不会如今得意成这个模样。
想起江玉芳,她心底又痛了一下,大概自己就没有什么姐妹缘份吧。
江玉茜将玉佩重新放了回去,她见不得安氏一系太高兴,总要给她们寻些事情才不寂寞。
陈耀急匆匆的将大夫请了进来,江玉茜躲进帐子里只伸出一个手臂来。
一盏茶的功夫,大夫喜上眉梢:“恭喜二少爷,是喜脉!”
陈耀先是一愣,后咧嘴笑问:“你确定?”
大夫道:“断不会错的,应该有三个月的身孕了,少夫人难道没有发觉身子有什么变化没有?”
江玉茜傻愣愣的呆在哪里,脑子里全是‘有喜’的冲击,哪里听得见大夫的问话。
一旁的冬梅代替她答道:“二奶奶小日子一向不准,是奴婢们疏忽了。”
陈耀听了急问大夫:“那您看孩子可还健康?”
大夫笑言:“少夫人身子健康,胎儿气息平稳,平时注意不要剧烈活动就好。”
陈耀这才放了心,又亲自送大夫出门,乐不可支的又跑去上房给父母报信,看在孩子的份上,母亲不会再对玉茜冷鼻子冷眼的吧?
江玉茜将手轻轻抚上了肚子,生命真是奇妙,那里有个小小的种子在成长,她不禁有些泪流满面:“母亲看,您也有外孙了。”
前几天还梦见有个白白胖胖的宝宝冲自己笑,没想到今天就有了。
她的心情好起来,就想到了江家三房安氏母女,不靠着她们,自己不一样过的舒心。
那江玉菁,不过是运气好,以她的脾气不一定过的好!
日子总是过的快,江玉菁静坐在床榻上紧张的鼻尖冒汗,面前众人的笑脸渐渐模糊。
玉萱使劲摇了摇她:“姐姐千万想什么呢不搭理我们。”
安佳莹笑:“许是热的吧,你看她脸上的汗。”
玉菁被摇的左右晃悠,头上的龙凤钗差点掉了下来。
她反手一把抓住玉萱:“你胡摇什么呢!”
玉萱颇为委屈:“莹表姐专程过来看你,你连个反应都没有,我还以为你睡过去了呢。”
玉菁瞪她一眼,转头对安佳莹道:“你怎么过来了?不刚出了月子吗?”
安佳莹掩嘴笑道:“足足做了两个月的月子,闷都闷死了,这么好的热闹怎么能少了我?”
玉菁道:“外甥洗三、满月我都没过去,也不知道长的可爱不可爱。”
“我的儿子自然是可爱的。”安佳莹得意的说道:“你也别羡慕,说不准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