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陆晴雨松开了魏嫣语的手腕,那妇人便按耐不住出声,“庆王妃怎么样了?”
陆晴雨并未作声,反倒是问了身旁的御医,“不知御医用了什么方子?”
那御医见她把脉的模样颇为谨慎小意,倒没有隐瞒,将用药清楚道出,“娘娘食用了性寒的滑胎之药,用量过大则造成了血崩,老夫已为她开了牡蛎散,炙甘草等物止血,又用了当归,人参,杜仲为她吊气,终究是发现了太晚,恐怕……”说道此处,不免摇摇头。
“嗯……”药是没有用错,只是她现在的血崩之势根本未缓解,脉搏气息也越来越微弱,生命体征正在流失,怕是……
只是她为何要擅自服用豺狼之药,女子皆疼爱幼子,为何会狠心滑掉胎儿?
“晴雨?”一旁的凌飞飞才低声询问,打断了陆晴雨的思绪,“如何?”
陆晴雨也未犹豫,从怀中抽出布袋银针,快速准确扎入魏嫣语的周身大穴,从怀中摸索出一个药丸喂与魏嫣语服下,眼中滑过一丝不忍,才冷冷出声。
“我已经尽力了,现在不过是用药丸与银针为她延缓些时辰,失血过多,已经不的救了。有什么话快说吧!”
搂着魏嫣语的妇人不可置信,嘴中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语儿不可能出事,你们都是胡说!”红肿的眸子已然有丝迷茫之状。
陆晴雨此时已收回银针,准备支身离去,不再言语。
“娘,你还是先听听姐姐有什么话吧!”魏嫣然在一旁宽慰道,那妇人忽然听到魏嫣然的声音,原本失神的眼眸滑过一起恨意,这才意识到魏嫣然也在此处。
“你走开!你凭什么诅咒我的语儿,她不会有事的,见不得你这副恶毒的心肠,快出去!”吴氏此刻正是肝胆欲裂之时,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冷静谋算,多年积压的恶气在这一刻喷发而出。
“娘,我没有……”魏嫣然被她当众指着鼻子骂,绕有韵致的凤眸已然泛起一层晶亮的雾气,一副委屈至及的模样。
“娘,娘,你别……”若有似无的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吴氏怀中发出,那吴氏自从来到庆王府魏嫣语便一直昏迷之状,此刻突出出声,吴氏自然又惊又怕,这怕是回光返照之状了!
原本恨意扭曲的面容瞬间回复了慈爱悲痛的模样,“语儿,别怕,娘在这里,不会有事的。”泪却说着眼角忍不住的落下,吴氏却是怎么也擦不完。
怀中的魏嫣语才气若游丝的说道,“都怪女儿不孝,娘,女儿对不起……你与爹爹,你们就权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吧!”
“不许胡说,娘会去请最好的大夫,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你走了可是……让娘怎么活?”吴氏连连摇头,心中的剧痛却是怎么消弭不了。
“不,都怪女儿糊涂……才闯下今日之祸,怕是……”眼中尽是愧疚之意,只是低低喃喃了一句,“女儿却不悔……”
吴氏早已泣不成声,虽然庆王顾及着颜面,并未明说,可是吴氏却是何等精明之人。不到片刻却猜测到了端倪,庆王勃然大怒不说,倘若圣上知晓,怕是丞相府也会受到牵连。
语儿真是糊涂至及,倘若不是见她此刻性命垂危,自己真想扇她几巴掌,如此调教宠爱的女儿竟然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且不说皇家的追究之事,这丞相府的脸面往哪里放?
吴氏怒火攻心,想着自己精明一生谋算,怎么会生出如此愚蠢的女儿,事到如今却还是执迷不悟,真是报应!
“妹妹,”魏嫣语对一旁隐隐拭泪的魏嫣然道,“我心中一直待你如亲妹妹一般,擎轩还小……爹爹年岁大了,以后……多亏你照料了!”说尽这一番话像是用尽一身力气一般,对着魏嫣然凄惨一笑。
“姐姐,你别这样说,你定会没事的!”魏嫣然用手中丝娟擦了擦眼角的泪意,已是哽咽之语。
“终究是一家人,兴衰荣辱总是一起的。”魏嫣语才才道出一句,“你们出去吧,我想与娘单独呆一会儿。”
凌飞飞本欲是来看热闹的,此刻迈出的步子难免有些沉重。
再不知道事情缘由,此刻也怕是知晓了七八分,那庆王为何如此雷霆大怒,怕是那流产的孩子不是他的吧?否则怎么会口口声声贱人,极为嫌弃之状。
自己看这魏嫣语不像有心思城府之人,否则怎么会被旁人所利用,还痴心以为那人真的对她一片真情?
凌飞飞自然知道与这魏嫣语暗通曲款之人,自己怎么会相信那人此时不是渔翁之利,可恶!好一个一箭三雕之计。
这魏嫣语虽然与魏嫣然为姐妹,可是性子却是极为不同的,能搭进自己性命的人能有几分聪明?
虽可怜她,却也只能默默轻叹一声,此事与自己毫不相干。
待走出内殿,便寻找殿中小黑的身影,自己定不会让他伤到分毫!
魏嫣然早已收敛的泪意行到萧楚桓身旁一拜,才红着眸子低声回禀了几句。
萧楚桓听后自然也宽慰了她几句,正待告辞,便听的内殿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语儿!”
众人自是知晓是何回事,怕是魏嫣语……
“五弟还是去看看罢,本王就先告辞。”萧楚桓已然起身,一个软绵绵的身体便倒在了自己的眼前,萧楚桓自然伸手去接。
才见魏嫣然已然昏死过去!
萧楚桓本就不亲近女子,可是此刻魏嫣然想必悲痛才导致昏厥,自己也强忍着不适抱着她,沉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