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飞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明情绪,出手挑起帘子望了过去。
只见前方一位狼狈的女子正跪在轿撵前地上苦苦哀求,发髻松乱,身上的衣衫已划破了不少,脸庞也被灰色尘土遮掩,只是一双眼睛蓄满了盈盈泪意,倒辨认不出模样。
那身后追捕的人看到安王的侍卫已拔刀相见,神情戒备,一时不敢上前,萧楚桓这时才下轿而出。
微蹙的眉头已含着丝不耐,冷眼扫了一眼匍匐在地的女子,露出肌肤上赫然是鞭打过的紫痕,血迹盘桓着手臂顺延而滴下,犹为触目心惊。
“求你,救我…….”那女子不停对着萧楚桓哀求。
记忆交替,戾气而至,盯着不远处的人,冷冷开口,“还不快滚!”克制不住的杀意。
那些人虽然凶恶,可是万万不敢沾惹皇亲国戚,眼见安王杀气颇重,身旁侍卫又已拔刀待命。
也不知是畏惧还是什么,一行人自是相互使了个眼色,“快走—”也不知谁喊了一声,几乎一刻便没有影了。
那女子见到,赫然放下了一颗悬心,身体一软,已然昏了过去。
“王爷,那这位女子?”一直跟随安王的侍卫正扶手请示。
萧楚桓思付片刻,“先让府中御医诊治吧!”转身回到轿撵之上,轿子复又稳稳的行走起来。
凌飞飞才若有所思的放在轿帘,他为何会出手相救,是面冷心热之人?那为何偏偏只对自己冷?
“小姐,你一路叹气,该不会是吃……”珠儿在一旁跟随着,自然将一切看在眼底。
凌飞飞掀开帘帘,却见珠儿圆碌碌的发髻在眼前晃来晃去,“吃什么?”
珠儿转头对着凌飞飞,挤眉弄眼,言下之意便是,小姐你可别以为我是傻子。
凌飞飞杏眼一挑,难道你不就是吗?
“小姐~”
眼见珠儿气鼓鼓的腮帮子,凌飞飞轻笑出声,刚刚的阴霾似一扫而光。
恍惚间,巍峨的皇宫便到了。
下了轿撵,这皇宫内院可比不得王府,自是院墙高巍,皇宫院内一向忌讳莫深,一路行来,宫女内监垂首恭身退在一旁屈身请安,宫中规矩自是没有差错分毫,压抑肃穆。
“奴婢/奴才参见安王殿下,安王妃!”
萧楚桓不过微微颔首,并未多话,便朝着皇帝的住所,乾承殿去了,凌飞飞自然紧随其后!
“儿臣请求拜见父皇!”话毕,两人皆拜倒在光洁的青玉石地面上,甚至能清晰从地面上看见沉静的眼眸隐没在恭顺的面孔之下。
“启奏陛下,安王殿下,安王妃求见!”守侯在殿前的内监尖细的声音朝着殿内喊道,凌飞飞斜倪了那太监一眼,这,这未免也太过了吧?
脸庞似是涂了一层白白的细粉,身材纤细,仔细一看,颇有阴阳难辨的错觉,蓦地还兰花指一翘!
凌飞飞莫名打了个寒颤,这是什么鬼?
收回视线,此刻才得空见身旁之人的面容,头束玉冠,中规中距的穿了青色玄云繁文衣袍,系了根镶金丝暗花纹腰带,自然垂落的玉佩隐隐暗示身份的尊贵。
完美的侧颜~
纤长浓密的睫毛自然垂下,光影遮挡了原本就冰冷不见底的眼眸,薄唇轻抿,好想扑倒啊~
视线来回逡巡太监与萧楚桓两人,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忍不住快要噗笑出声。
再次投向萧楚桓时,却接触到他冰凉的目光,眼中自含了警告之意,凌飞飞正待回击,就听的殿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双黑色白底靴子映入眼帘,“今日皇上偶染风寒,不便见客!特意着内务府赏赐安王妃银丝百寿紫玉如意一对,太后那儿也不必去了,今日身体欠安!安王,安王妃请回吧!”大太监温公公正客气道,传达着皇帝的旨意。
这并不为奇,三皇子冷漠孤僻,毫无出挑之处,皇帝一向不看重,不见他也是情理之中,独独赏赐了安王妃更是像天下人表明他不是个忘恩的君主。
“儿臣/儿媳谢过父皇赏赐!”
真是个狡猾的老狐狸,虽然并未见面,凌飞飞却在心中下了定论。
两人遂才起身整理衣衫,向皇后寝宫——长秋宫而去,虽然皇后早已失宠,可是皇帝并未下废后的旨意,宫中规矩,也需去走一番过场。
长秋宫中充斥着浓浓的药味,中宫失宠,早已成为定局,待见到皇后时凌飞飞不免有些惊讶。
到底贵为皇后,虽然身着紫华蹙金广绫凤越牡丹罗袍,远远一看倒是高贵气韵,待近了到底遮掩不住蜡黄的脸色,眼圈下虽扑着厚厚的脂粉,到底也是……
年老色衰,再兼之常年病痛,皇帝自然早就厌弃了,此刻没有废后,只不过顾忌着自己的颜面,到底皇后没有大过错。
待两人依礼拜见后,皇后才道,“本宫就不留你们了,怕过了病气给你们。”
此番话是有些伤怀的,自己许久不见客,也知他们并未真心拜见,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自然没有久留,唤近身服侍宫女赏赐一对玉镯也算是略表心意。
待出了长春宫,凌飞飞才轻叹了一口气。
“你好端端的叹什么气?”萧楚桓脸色不善,她是在伤怀?还是其他?
“皇后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复杂,她怕是命不久矣了吧!
“她怎么?”
“没,没什么……”皇后明显就是……算了,与她无干,还是少惹事为妙,这宫中的事素来是诡变莫测。
“本王奉劝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