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世子阴沉着脸,大步迈进了屋子里。
乳母抱着玥姐儿站在一旁,王敏坐在床榻边,正低头抹泪。
听到脚步声,王敏抬起头来,凄然喊了一声:“世子……”
满脸泪痕,看着倒也颇惹人怜惜。
可惜,此时的齐王世子满心怒火,毫无惜香怜玉的心情,冷冷问道:“王氏,你今日去太子府道喜,为何对顾莞宁语出不敬?”
王敏的心像被针戳一般,陡然一阵尖锐犀利的痛楚,混合着嫉恨不甘怨怼,语气中也没了往日的柔顺,硬邦邦地顶撞了回去:“世子还没问我是怎么回事,张口就指责于我。想来心中早有判断。既是这样,又何必多问!”
齐王世子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吐出几个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哪里是去道喜,简直就是去丢人现眼!
闹得他也跟着没了脸面。
王敏心里无比委屈,泪水立刻涌出眼角,边哭边道:“我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讨世子的欢心。世子的心早就偏到顾莞宁身上去了……”
她这么一哭闹,乳母怀中的玥姐儿也被吓到了,顿时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齐王世子面色铁青,咬牙怒道:“王敏,你给我闭嘴!”
真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屋子里还有伺候的宫女和乳母在,这种话岂能随意地说出口。万一传出去,别人会怎么想?
王敏已经哭了半日,满心以为能在齐王世子这儿找到安慰,没想到齐王世子张口就是责备,心里愈发觉得委屈,哭个不停。
屋子里充斥着母女两个的哭声。
齐王世子身体紧绷,用力握了握拳头,然后缓缓松开:“玥姐儿还小,需要人照顾。你以后就待在府里,好好照顾玥姐儿。没有特别的事,就不要出去走动了。”
王敏一惊,霍然抬头:“世子这是何意?”
意思还不清楚吗?
就是禁足,别出去惹祸了!
齐王世子不耐地说道:“你安分地待在齐王府,不要出府了。”
说完,便拂袖而去。连玥姐儿也没顾上看一眼。
王敏掩面哭了许久。
玥姐儿也跟着哭闹个不停。乳母哄了半天,也没了法子,轻声说道:“世子妃,玥姐儿一直在哭闹,世子妃抱一抱她吧!”
王敏只顾着自己伤心委屈,哪里还有心情哄孩子,头也不抬地说道:“抱她下去喂奶,哄她睡下。”
乳母无奈之下,只得抱着玥姐儿退下。心里不由得暗暗叹口气。
玥姐儿出身尊贵,本应该受尽宠爱。可惜这对爹娘,都对孩子十分冷淡。虽是女儿,也是亲生的骨肉,怎么能如此凉薄?
……
太孙也急急地赶了回府,打算安抚受了委屈的娇妻。
没曾想,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言笑晏晏神色愉悦的顾莞宁。
这一个多月来,顾莞宁每日孕吐,神色憔悴,心情也有些阴郁。像这般心情明朗满脸笑容的样子,已经很久都没见到了。
太孙心里一松,嘴角扬了起来:“阿宁,你今日似乎心情极好。”
顾莞宁抬起头,语气轻快地笑道:“是啊!今日好多人来看我,陪我说话,我心情好的很。胃口也比平日好多了。今日中午,我多吃了一碗米饭。”
太孙舒展眉头,笑着说道:“我在宫中得了消息,还担心你被王氏气得吃不下饭。”
“这怎么会。”顾莞宁随意地耸耸肩:“我看她不顺眼,也不耐烦听她说话,便不客气地将她撵走了。”
被气得吃不下饭的那个人,绝不可能是她。
太孙爱极了她这副自信傲然的模样,大步走上前,凑过来,在她的唇上印了一吻。
自她有了身孕之后,太孙便“修身养性”,颇为克制。像这样的举动,已经极少了。
顾莞宁微红着脸,白了他一眼。
太孙在她身侧坐下,仔细地询问起了白日的事情。
顾莞宁娓娓道来:“……我真没想到,她会当众说这样的话。当时是真的生气,所以才教训了她一顿。”
太孙也皱起了眉头:“这个王氏,以前看着温顺可人,没想到竟是这等性情脾气。你若是不喜欢她,以后不必和她走动来往。”
顾莞宁挑了挑眉,淡淡说道:“这倒不必。反正就算对上,我也从未吃过亏。”
王敏敢挑衅生事,就要有承受羞辱的准备。
太孙见顾莞宁如此自信,也不再多言,转而问道:“大堂姐今日也来了吧!她有没有说什么刺耳难听的话令你不快?”
顾莞宁笑道:“她来倒是来了,不过,被母妃拦下,根本没机会进梧桐居。”
太子妃这是担心高阳郡主说话滋事,惹得顾莞宁发怒动了胎气,所以才特意拦下了高阳郡主。
高阳郡主被气得跳脚,想和太子妃较劲,被太子妃不冷不热地收拾几句,一时下不来台,当场就走了。
太孙不由得露出会心的笑容:“母妃如今行事,倒是颇有些气度了。”
这样才有一朝太子妃的风范嘛!
这都是顾莞宁的功劳!
这一年多来,顾莞宁可是花了不少心思“指点”太子妃。太子妃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蜕变。
夫妻两个正在低语,太子妃满面笑容地过来了。
太孙忙起身行礼。
顾莞宁动作稍慢了一步,还没等起身,太子妃便和颜悦色地笑道:“莞宁就别起身了,免得闪了腰伤了肚中的孩子。”
太孙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