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支将旗倒塌,蛮军兵卒畏缩。
令旗官一遍一遍的传来败绩,不由得蛮军主帅又痛又怒。
痛得是他一战折损了六员大将,其中还有皇后的外孙女儿风玉儿。
怒得是他居然受人欺骗,眼见着就要军心溃散,一败涂地。
大怒之下,主帅抽红马臀,奔向阵魂铁莲台。
铁莲台上,老者依然盘膝端坐,眉目不睁,安定的似乎此仗已胜。
“你还有何话说?”
主帅抽出随身配刀,指向老者。
听到主帅喝问,老者半睁眉目,嗓音沉沉:“汉军已败。”
“已败?”钢刀隔空一劈,主帅厉声相问:“阵手、阵足、阵眼,都已被破,我一仗失去六员爱将,你还敢说汉军已败?”
老者笑了,嘶哑得像敲破的铜锣。
缓缓起身,双目瞪圆,放出两道寒光:“与华夏江山相比,六个战将算得了什么?”
连吃败仗,他还敢口出狂言,惹得主帅举刀要劈。
“我若不放汉军进来,怎能将他们赶尽杀绝?”
面对元帅的盛怒,老者丝毫不惧,大声质问。
“你以为汉军占了阵手、阵足与阵眼,就已经胜了吗?”老者嘶声狂笑:“我若不想胜,没人让我赢,我若不想败,没人能赢我!”
难道他言下之意,是故意诈败?
“汉军岂懂我五百阵法的阵心与阵魂?”
问下最后一个问题,老者双手合十,举目望天,口中念念有词。
似唱似歌,似咒似怨,无人能懂。
念了几十句,突然对天大吼:“破!”
一声破字过去,半空雷云翻腾。
几阵电闪,下起了暴雨。
暴雨七彩,宛若急虹。
天降炫彩雨,谁人见过此等异相?
暴雨冲刷,浇透了兵卒的衣衫。
冬雨本应冰冷,七彩雨却是暖的。
将士们暗惊时,突然纷纷头晕目眩。
眼前不可视物,脚下绵软无根,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就连战马也腿软,几声嘶鸣后,斜斜躺下,将大将压在马腹下。
唯有一个方圆未经七彩雨洗刷,是老者的铁莲台。
此时间,黑水遍流,恶臭熏天。
见计已成事,老者挥袖驱散黑云,停了七彩雨。
老者低眉笑问蛮军主帅:“元帅,你现在过去,一刀一个,爱杀多少就杀多少,汉军的人头,已是你的囊中之物。”
蛮军主帅屏住呼吸,遥望阵中。
蛮军人事不醒,汉军不醒人事。
难道他的七彩雨不认人,我军与汉军一起丧命了?
心底一声悲凉,蛮军主帅握紧了钢刀。
也罢,若能攻破长城,豪取华夏,损了这些人马总也值得!
横下心来,咬紧牙关,蛮军主帅扬鞭打马,冲向丢失的阵地。
刚冲出了几十步,忽然听见头顶群鹰啸天。
举目观瞧,心里大惊!
数不清的羊鹰突然现世。
羊鹰,是只有在戈壁大漠与雪山之交的天空才能见到。
鹰是天空霸主,羊鹰是鹰中之最。
羽翼展开时,足有几丈长。
以它单爪之力,能活擒山羊,故此得名为羊鹰。
羊鹰生性孤冷,不喜群居,此时却布满了天空,仿佛一阵鹰云敝日。
此等异相,竟然比天降七彩雨还让人赞叹。
每只羊鹰的鹰爪里都勾着一只薄羊皮做的软囊,飞到阵法上空时,突然听到一声细哨破空,羊鹰得了主人令,利爪狠抓,勾破软囊。
软囊一破,洒下彩雾。
数不清的彩雾破囊而出,飘飘扬扬,落进阵法。
蛮军主帅眼前尽是彩雾,已经遮去所有将士晕倒的身影。
他心下大惊,拔转了马头,冲回铁莲台,扬首问老者:“大师,这又是你请的法术吗?”
大师面目已呆,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大声喝问:“谁人敢破我的心魂毒?”
问声凭落,听到万马奔腾。
马蹄声中,有一声女子斥喝:“土蕃国护国先锋——呼延乌珠在此,谁敢作乱?”
女子灵音未落,又听到一声巾帼大喝:“土蕃国公主——梅朵在此,想活命的,快下马受擒!”
此一战,居然能请来土蕃国的公主做援军,汉军中,究竟谁有这么大的面子?
听到两个女子报出名头,大师冷汗直落:“难怪,难怪,天下之大,除她之外,无人能破我的心魂毒。”
呼延乌珠一柄银纹绣刀横劈,梅朵一支亮银枪翻飞,双双率军杀近铁莲台。
彩雾遮目,难以视物,梅朵将两指撮成圆形,放到红唇里打了一个响哨。
凭空回转数百只羊鹰,掠低巨翅。
有羊鹰的羽翅闹世,只用了几个盘旋,就驱散了彩雾。
彩雾散尽,天地清明。
遥望阵中,昏迷的兵卒们也渐渐转醒。
呼延乌珠看清了铁莲台上的老者,嗤笑一声:“国师,土蕃国与汉军早已结成同盟,此次你擅离土蕃,助蛮军破长城,不怕问你个叛国之罪吗?”
老者不理呼延乌珠,看着梅朵,满眼慈爱:“公主,若非你来救阵,区区几万汉军,又岂在我的眼里?”
梅朵幽幽一叹:“师父,你平时总教导我,走路时,要低头观自在,不要踩到虫蚁,要行脚下放生的功德,可是,这一战,死了几千人,师父难道不怕恶业随身吗?”
轻轻一问,问低了大师的眉目,他微微一笑:“公主,华夏的气数已尽,我土蕃国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