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人人都知道,地府很冷。
所以,人人都觉得鬼也一定受冻。
表妹为寻自己,被歹人用毒鱼汤害死,文霜岩本就心痛至极。
还算安慰的是,表妹的魂魄,居然鬼使神差的入到他的躯壳里。
这种状况虽然诡异,但给文霜岩的感觉是,表妹好像还活着,而且两个人并未分开,和从小到大一样。
问一句表妹冷不冷,是文霜岩出自心底的关心。
不过,就算秦筱梅冷或热,文霜岩又能做些什么呢?
冷?我都快热死了!
秦筱梅嗔怪一声,紧接着语音变得又轻又慢。
表弟,你,是不是,从来没和女人那样过?
“那样?是哪样?”文霜岩皱眉想了想,随即脸红,没好气的埋怨:“我是读圣贤书的,懂得礼仪廉耻。”
表弟,这就是症结所在了,你一个童男子,热得像火炉,都快把我烤熟了。
“表妹,能不能你骑马赶路,我在马上睡一觉?”
文霜岩的脸很热,实在不愿意和秦筱梅谈这种事情。
咦?烂表弟怕谈这种事?
秦筱梅两声怪笑。
表弟,你要是憋死了,还能退一步变成鬼,我要是被火炉烤死了,就彻底没戏唱了。
“表妹,你到底想说什么?”既然躲不过去,文霜岩只有无奈。
进了城后,你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逛青楼,喝花酒,睡姑娘。
“啊?”文霜岩的下巴几乎掉了下来,要不是有表妹帮他骑马,他此刻一定会摔个头破血流。
怎么?我为了找你,死都行,你为了我,连睡个姑娘都不肯?
秦筱梅问得冷冷,文霜岩叹的长长。
“表妹,这种事,也太难了吧。”连连咂着嘴,好像喝了苦水:“不过为了你,表哥什么都肯做。”
下定决心后,文霜岩依然有些为难,软软求着:“我做这种事,你在旁边看着,我总觉得别扭,干脆你把眼睛闭……”
商量到一半,文霜岩突然举起右掌,左右开弓,打了自己七八个耳光。
哼!你想得美!我随便试探你一句,你就色相本露了,天字第一号的大烂人!
秦筱梅打骂了个过瘾,再扬鞭催马,四蹄如飞。
吓得文霜岩大叫救命,又闭不上眼睛。
进了镇子,文霜岩总算能买上一套新衣新鞋,去除了一身狼狈。
秦筱梅怕妖怪追得紧,又翻身上马赶路,说是要快点进县里,那里人多阳气盛,也许能避妖气。
文霜岩不依着表妹也不行,他甚至有点不明白,这副身体现在到底是谁说了算?
赶到县里时,已经过了晌午饭时。
文霜岩到小摊子上点了一碗肉丝面,猛往碗里拌辣椒,只把一碗面条搅得通红,心疼的面摊子老板眉头紧皱。
烂表弟,你老老实实的把这碗面条吃了,连汤也不许剩,作为你想逛青楼的惩罚。
我想逛青楼?
我想逛青楼?
我的天!
有面摊子老板在眼前,文霜岩也不好自言自语,只能强忍着嘴里火辣辣,生生的连面带汤都吃完。
给钱的时候,依稀听见面摊子老板小声嘀咕:“占便宜没够,点一碗面条,吃了我半罐子辣椒,活该吃肿了嘴。”
何止吃肿了嘴?
文霜岩觉得舌头已经硬得像木头了。
栈,文霜岩迈步进屋,一脚屋里一脚门外的时候,听见秦筱梅问。
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妖怪,不是给了你一大笔钱吗?怎么想挑这么破烂的地方住?
“进京的路还很长,越往前走,挑费越高,省着点用,才不会沦落到讨饭吃。”
问问伙计,能不能给烧一桶洗澡水?
这么穷酸的地方,哪有泡澡木桶这种东西?
这个问题真不该问,只换来伙计一句奚落:“客官,劳驾挪挪步,到有天字号房的大酒楼里寻寻价吧。”
文霜岩负气甩袖,转头就走。
伙计倚着门框,看着他走路一扭一扭的样子,嗤笑一声:“娘娘腔。”
“表妹,我不用泡澡,可以忍的。”见到路旁人少,文霜岩压低声头。
忍你个大头鬼!你能忍,我忍不了,你全身上下都是臭咸鱼味儿,难道你忘了早晨尿了一裤一鞋子?
“这怪谁?”文霜岩有点忍无可忍,站下脚步,试图理论。
只顿了一步,立即又大步流星,向有高楼的地方走去。
少废话!要是不想在街上抽自己的嘴巴,你就乖乖的住到天字号房去,好好的泡个澡,洗洗你身上的腥味儿。
到了酒楼门口,有伙计迎出来牵马,满嘴殷勤:“公子,用晚膳还是住店?”
“给我炖一尾鲜鱼,切半斤酱牛肉,炒两碟儿新鲜蔬菜,上四样时令水果。”文霜岩用颤抖的手,从怀里摸出一锭足重的银元宝,递到伙计手上,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再烧一大桶洗澡水,给我送到天字号房。”
“公子,点这些东西,这锭银子用不完,您要是住得长久,剩下的钱,我给您存在柜上?”
文霜岩几乎快哭了,满脸肉疼的说:“剩下的是赏钱,你自己留着吧。”
“公子爷,您瞧好吧!”伙计喜笑颜开,牵着马儿向后院走去:“我保证您的马今天晚上住单间,吃最好的料!”
伙计走向后院时,几乎快挠破了头。
这位客官出手明明大方,怎么脸上却一副刀架在脖子上的可怜相?
有钱人的脾气古怪,只要银子是真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