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六死过,死的那么干脆,将魂魄作为筹码,和妖魂交易。
他为了国家,为了心爱之人,甘愿让妖魂将魂魄嚼碎。
此时此地,白衣人谈笑风生,说要让苗六的魂魄,反噬妖魂。
已经碎裂的魂魄,怎能重生反噬?
也许是白衣人喝醉了,满嘴胡言而已。
“若想成全有情人,需要两个人的两种爱的力量。”
白衣人的酒壶里,已经一滴不剩,他仍然舍不得抛掉酒壶,垂涎的闻着壶嘴酒香。
“一个人是花青莲,是情爱的力量。”白衣人定睛看着六爷,说的那么真诚:“一个人是六爷,是关爱的力量。”
他越说越玄机,让人听不懂。
白衣人似乎自己也知道,他的话让人费解,但他仍然死性不改,说着让人更不明白的话:“这件事若想做成,要先释放花青莲的情爱之力。”
说完话,他转头对白裙女子深施一礼,眨眼笑说:“有劳白君鬼使,用无常斩劈碎七彩晶莹冰。”
话音一落,白裙女子毫不犹豫,反手拔出无常斩,剑身一束冰蓝。
冷光闪过,彩冰四溅,白衣人高叫一声:“白君手下留情!”随后钻入剑风,抢出冰中佳人。
他半边白袍被剑锋割破,险些伤及皮肉,宁可用一个后背迎着无常斩,也不愿意伤及怀中佳人。
在剑锋劈碎晶莹冰的那一瞬间,六爷亦然大惊,地府白君的无常斩,竟然有仙家罡风!
仙术克妖法,七彩晶莹冰是六爷用妖法凝成,无常斩只有凌厉的攻势,丝毫不见留情。
若这一剑劈实了,冰中花青莲,便要瞬间葬身于无形。
这哪里是要释放花青莲的情爱之力?明明是要让她香消玉殒,取她性命。
在白衣人大喝一声手下留情时,六爷纵身抢上去,掌底推出妖风,他无意伤人,只是助无常斩收住攻势。
这一剑震慑八方,收住剑锋后,劈剑的白裙女子也脸色苍白,她眼神中透着惊恐,似乎不信自己的一剑之力,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她手持无常斩,愣愣的站在原地,白衣人侧身对她苦笑:“能否劳烦白君,先收起无常斩,我见到这柄剑就头疼。”
冰蓝还鞘,白裙女子余惊未了,不敢露出眼中的惶恐,侧目看向别处。
花青莲斜倚在白衣人的臂弯里,仍然没有知觉,像在冰中安睡一样。
白衣人看向六爷,短叹一口气,低眉苦笑:“你准备好承受情爱之力。”
他的大手按住花青莲的额头,轻轻对花青莲耳语:“你睡了千年,苦了千年,也该起来尝点甜的了。”
话音落下,青莲身上的寒气消散,佳人面色渐渐红润,在几个呼吸的瞬间中,花青莲醒了。
醒了就见到眼前的白衣人,她双眼惊诧,唇角喃喃:“小六得救了吗?”
千年之中,她的心里只有苗六,醒来后,第一个问的人,仍然是苗六。
白衣人点了点头,将花青莲扶好,引她看向六爷,轻问:“你看他是谁?”
不远处站着一个少年,是一个将军的打扮,就像昔日他冠礼时的装束,那么英俊威风。
也是在那一日,小六一去不回,再见到他时,青莲已死,魂魄被白无常引入妖界,看见小六满身是伤,倒在地上,被天网困住,被妖火烧炼。
如今,他好端端地站在这儿,近在咫尺,一如往年。
“小六。”
美人垂下珠泪,花青莲一刻也不愿意等,她扑入苗六的怀抱。
多么希望脑中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此刻,永远回到他的冠礼之年,再也不要分开。
青莲抱住了小六,为怕他再次离开,两只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头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珠泪停不下来。
情爱之力,原来是这样。
让人心悸,让人酸楚,让人湿了眼眶。
其实,六爷并不认识花青莲,他娶了冰中人,是知道她是凡人,所以给她一个妖祖夫人的名分,是怕妖怪把凡人当做口中血食。
在千年之中,他只把这个女人当做救命恩人,如今,青莲在他怀里抽泣,让他心碎。
认不认识,又有什么关系呢?
六爷感受到了青莲的情爱之力,这是积蓄了千年的力量。
在这一刻,时间凝固,空气似乎也凝固。
六爷心底冒出一个想法,这个想法,让他自己也觉得可怕。
他不想做六爷了,他不想做妖祖了,他想做小六,做童年时花青莲的小跟班。
“所以,你感受到了,是吗?”
白衣人看着六爷眼中的悲怆,等了许久,轻轻问他。
六爷笑,笑的苦楚,笑的悲伤。
“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成全有情人?”
六爷问,问的酸涩,问的真诚。
“我说过,需要两种力量,你感受到了情爱之力,现在只缺你的关爱之力。”白衣人抛掉酒壶,走近一步,轻问六爷:“你愿不愿意为有情人付出关爱?”
六爷曾经以一人之力救人救国,也曾经以一人之力独闯八阵,更曾经以一人之力与数千只妖拼命。
他是铮铮铁汉,如今眼角垂泪。
眼泪滑到嘴边,六爷唇角苦涩,他没回答愿不愿意,干脆地再问一句:“我该怎么做?”
白衣人再走近一步,与相拥的人儿只有咫尺之遥,他轻轻一笑,回答六爷:“你把眼睛闭上,我来告诉你。”
在闭上眼睛的一瞬间,白衣人出手如电,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