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王翦大军之中,一队万人左右的轻骑,马裹蹄,嘴衔枚,悄悄出了大营。
深秋的天空映着一片深蓝色,嬴政轻呼一口浊气,眼中透露着一丝兴奋的神采。
身为大秦男儿,本就应在马上取功名。只是,前一世的嬴政早早就登上大位,成了秦国的王,自然没有这样的机会。如今有了这样的机会,又怎能不让他激动?
“公子,您似乎很高兴?”白起此时也穿上了那间黑鳞燕子甲,红黑相应的铠甲隐隐散发着沧海浮沉的味道。
白起突兀的出现,自然也引起了周围一众将士们的好奇。
白起是在是太特殊了,单单是那看着一身精铁细致打磨的燕子甲,就能彰显出他那不凡的身份。
更何况,白起那几十年下来的将帅者的气息,穿上铠甲后,就暴露无遗了。
“让师叔见笑了。”此时的嬴政也穿上了属于自己的盔甲,并不算多华贵,甚至连精良都算不上,“男儿功名,但在马上取。有机会征战天下,自然值得欣喜。”
白起微微一笑,心中暗自点头,作为秦国的未来的国君,哪怕是在秦国最为强盛的时候,都需要有上战场的勇气。在秦国,武功比文治更为重要。
“师叔以为此战因当如何?”随意与白起聊了两句后,嬴政还是回归到了正题之上。
“公子没有腹稿吗?”白起带着一丝微笑地问道。
但嬴政却是面色严肃地说道:“师叔是百胜将军,既然事先已经将指挥之权交于师叔,政儿便不会插手干预。”
白起微愣,旋即也明白了嬴政的意思。
身为君王,更为重要的,乃是御下之道,而并非是所有事都要做得比臣子好。否则,还要臣子干嘛?
白起微微思索了一阵,随机说道:“此战,乃是与其说是为了截断粮道,倒不如说是攻心之战。”
“赵军的粮食,大多乃是从赵都邯郸运至涉县。而后,再由涉县送至壶关。此次袭击涉县粮道,最大的问题不在于这些山民斥候。毕竟,山民斥候再多,老臣也有信心能一举拿下。可是……”
“师叔是在担心沿途遍布的村庄?”嬴政见白起有些犹豫,便替白起说道。
“不错。邯郸至涉县一段,乃是人烟稠密之地。不利于我等大军隐蔽,若是一旦壶关派出援兵,或是赵国代军骑兵南下,这一万人,恐怕只有公子与老臣能回得去了……”
“至于,涉县至壶关一带,虽然人烟要稀少的多。可是也起码不下于几万之数……”
“哒!哒!哒!”
白起与嬴政都陷入了沉默之中,耳畔之间,便只剩下了略显沉重的马蹄声。
“师叔想必有对策了吧。”嬴政转过头,看向白起,语气之中带着丝丝寒意。
白起点点头,神情略显凝重地说道:“想要隐蔽行踪,恐怕,唯有清野了。只是,如此一来,恐怕对公子在肴东六国的名望会有极大的影响。”
“呵,师叔倒是不用担心这些。”嬴政不屑地一笑,“我大秦本就被肴东六国称为虎狼之国,历代国君更是被称为虎狼之君。无论做什么,也不会得到改变。与其受制于他人所谓的名,倒不如多为我大秦子民做些有用是事!”
“呼。”白起轻呼一口浊气,神色复杂地说道:“公子,恕老臣多嘴。若是今日埋下杀戮之因,他日必要面对复仇之果。”
“哒,哒,哒。”
一骑斥候,策马奔来。
“启禀太子,右校尉来报。大军外四十里处,发现一处莫约百人村落!”
“可能绕开?”白起未等嬴政开口,反是先问道。
“村落地处一处山谷口,若想绕开,起码会多出旬日时间!”
“呲啷!”
嬴政拔出佩剑,目光中闪现着丝丝杀意:“我等大军,本就是为尽快攻破壶关而出!时不我待,传我将令,村中男女老幼,一个不留!若是走漏大军行踪,提头来见!”
“喏!”
那名骑兵低喝一声,而后翻身上马,逐渐消失在了微亮的晨光之中。
……
早上的太阳还未曾升起,远方的群山之间,只不过微微透露着一点鱼肚白。一座安逸的小村庄,便坐落在,这幽静的山谷之中。
“咯咯咯!”
村庄之中偶尔传来几声鸡鸣声,不少早起的人家已经打开家门,生火造饭了。
村庄外大约五里处,一队两百人的骑兵,正隐藏在道路两侧的树林之中。身着黑色玄甲的骑兵们,在昏暗的树林之间,更像是一道道幽魂。
“将军!”
“如何?”树林之间,一个红发红瞳二十多岁的青年,有些慵懒地靠在树枝之间。
“太子有令,男女老幼,一个不留!”骑兵有些激动地说道。
“哈哈!”那红发青年同样有些激动地大笑起来。
秦国素以人头算军功,虽然这些只是村民,但只要在将令范围之内,都算得上是敌人。
“儿郎们,随我来!”男子翻身上马,挥舞着手中的一杆大戟,拍马向着村庄冲杀去。
“轰轰轰!”
仿佛地震一般,沉闷的轰鸣声在山谷之间回荡着。
“怎么了?地震了?”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男子慌慌张张地跑出门来,看样子,显然是从睡梦中惊醒的。
“快跑!快跑!”村口,一道惊慌的声音传来。
所有慌忙出门的村民们,具皆带着好奇地望向村口。
“嗖嗖嗖!”
几声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