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月被她指着鼻子,骂得脸通红。
“你……你在胡说什么,我是为了病人考虑,高师长毕竟是特护病人。”
白薇薇啐道,“你说的特护就是关起门来给一个有妇之夫擦身体?你结婚没结婚,家里咋教的,这么不讲究?你们医院再紧张,给个特护病人的护士还能省?”
“我看,就是扯淡,还特护呢,特护连个护士都不给,那待遇不是比普通病人还差嘛。”
唐秋月被她一通指责,讲得话都挤不出来一个字,半天才嗫嚅,“这……这你咋能骂人呐!”
对,啥扯淡?她咋可以公然骂人,说脏话。
还好意思在她丈夫面前撒泼,泼妇!
白薇薇“啊呸”一声,两只爪子把她胳膊一拽就把她拽到一边,“你躲开!我骂你怎么着,不打你都是我有素质,不跟你一般见识,变态的!一个女人怎么色的狠……”
后面纯属于纳闷,小声嘀咕,却让高峰仪和唐秋月听了个清楚。
唐秋月膛圆眼,怔怔瞪着她,“你……你……”
她居然被这么羞辱,长这么大她骄傲得像孔雀一样活着,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指着脊梁骨骂。
“高师长……你爱人……”
她楚楚可怜望着高峰仪,男人却别过眼去,一眼都不看她,那只手伸过去想够白薇薇的手,“啪——”一下,女人打回去,“别碰我!你要是被女流氓非礼了,我就不要你了!”
高峰仪深吸一口气,震惊委屈得跟条家养的金毛似的。
咋能这样对自己,好歹刚从战场上下来,不该抱着自己哭一场么?
他都想好咋安慰她了……这么凶……
“你……你……你这人素质有严重问题,我看在高师长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
唐秋月指着白薇薇一本正经教训,白薇薇却不以为然,“对,我就是素质有问题,我就是一农村来的,你也别跟我一般见识,我们村儿那儿认死理,自己的男人就不能让别的女人碰,要是谁敢碰了,就把谁拖出去浸猪笼!你这几次不让我进来探望人,我换个医生问,一下就让我进来了,进来还看到你这一出,说是没护士吧,我刚刚上来的时候还看见俩小护士嗑瓜子儿。前前后后,你嘴里没一句话让人相信!我今儿把话放在这儿,您以后治疗的时候保持点距离,免得完成不必要的误会,要哪天出了啥事情,那京城城楼前,可多了我的人影子。”
这个年代要申冤,有个死办法,就是背着冤的牌子在城楼前一跪,那一跪想不惊动谁就难了。
唐秋月被她连哄带吓,一时间镇住了,憋住气压着声音,“好……好……我们军医受患者家属气也是常有的,我不计较,本来……顾虑高师长的身份……不敢随便放闲杂人等进来……既然……既然这会儿确认身份了,那……就不打扰你们夫妻团聚。”
唐秋月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准备出去,门口的沈耀祖早就不见了,她连个兴师问罪连带撒气的人都找不到。
偏偏白薇薇还不罢休,眼睛盯着高峰仪那白花花的胸膛,气得充血,“对了,你不是说特护病人就这个待遇么,我现在就把眼睛瞪大了,要是前线再来啥特护病人,你也这么伺候着看看!”
唐秋月捏紧藏在白大褂袖中的拳头,要不是高峰仪在这里,要不是这里是医院,她早就冲上去跟白薇薇厮打到一起了。
她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北方女人,生得高大,骨骼修长结实,又受过部队军医的专门培训。
白薇薇那体格,细骨头细棒的,在东莞工厂里糟践几年就病死了,明显不是对手。
先让这个泼妇得意几天,等她找着机会,好好儿修理她!
白薇薇哪里怕她打击报复,她敢跟她撕破脸就不怕她咋地。
唐秋月还没走出门,高峰仪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薇薇,扶我起来。”
他自个儿连坐都坐不起来,小腹那里有伤。
白薇薇僵硬着不动,狠心冷下脸不说话。
高峰仪拔高嗓门,“白薇薇!”
这一声就跟训兵似的,他在军营里跟那些士兵待久了,说话粗声粗气,越豪迈越够劲儿。
白薇薇却瞪大眼,气呼呼瞪着他,“你还敢吼我!”
高峰仪怂了,软下声,“没吼你,我一段时间说话嗓门大习惯了。”
白薇薇这才作罢,俯身将他抱住往上扶,因为牵扯动静大,贴的近,男人差不多整个脑袋埋在她胸前里,香味弥漫,那张脸红得充血,细算一下,从过年前那一次酒后失德,到现在,快十个月,他在战场厮杀得几乎忘了女人的滋味儿。
白薇薇浑然不觉,她跟抱耗子似的抱着男人把他扶起来坐正,又怕扯到他伤口,低头瞧了一眼,“伤口不疼吧?”
高峰仪没听见,他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白薇薇的胸脯,眼睛发直,跟饿狼似的,倒真的很像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人。
“喂!流氓,你看哪儿呐!”白薇薇吓了一跳,紧张兮兮地捂住自己胸口,她穿的是中山装唉,宽宽大大的,看不出来身材,他还能盯这么带劲儿。
高峰仪回过神来,吞吞吐吐,脸红得像柿子,“没有……没看!”
“还没有,你看你,像恶狗见了肉骨头一样,德性!”
白薇薇嫌弃地拧了他脸蛋子一把。
唐秋月抽了口冷气,气得大步走出去,啪地一下带上门。
“矫情!”
白薇薇回过头,看了门一眼,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