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
高峰仪苦笑,一只手搭在张大牛肩上。
连一个外人都看得出自己妻子有多好骗,偏偏她自己还不觉得。
昨晚上听白薇薇说去年杨卫国闹出的那点事,他就晓得杨卫国居心不良,偏偏白薇薇还要说成是在去县城的客车上碰巧遇到的,啥杨卫国还是碰巧又去县城办事,没呆几天就走了。
他压根儿就不信。
也只有白薇薇这个傻妞儿信了……
白薇薇还真的以为自己没有察觉出啥啦,她瞒得过自己吗?
“哥,我当然知道了,嫂子那是没见过人心险恶,可你得兜着点儿,另外,那王家,我是不会轻易就这么算了的,王铁柱那孙子我迟早得把他收拾了,他一个部队的,抓点儿错还不容易?”
张大牛耿直得要死,偏偏高峰仪眸色阴沉,一身利落的军装在红墙灰瓦的屋檐下都显得有几分黯淡,他肯定知道张大牛不会这么轻易放过王铁柱,就连他自己,现在也懒得再作王家二老的面子放过王铁柱。
那个人基本上已经成了一条疯狗,逮着谁就咬谁,要是以后再有点啥事,他反咬自己一口咋办?
人生在世,不得不防啊!
“你先按兵不动,容我想想,再跟你商量。”
高峰仪眼珠子转了转,思忖道。
张大牛这下吃了一惊,高大哥这是要帮自己?
他是为啥要帮自己呢?
“大牛,我还是那句话,你得听你父母和亲戚的话,别冲动行事,一个女人,不要就不要了,算不得啥,关键还是你自己的前程,得抓紧咯,任何人都不值得你放弃大好的前程去拼命。”
高峰仪说完,张大牛松下一口气,原来是怕自己莽撞,害了自己。
“行的,大哥,你放一百个心,我自己心里都有数。”
俩人讲完,高峰仪要留张大牛喝酒,可是转念一瞧,东屋的门还关着,白薇薇还躲在屋里头生闷气呢,他们俩喝酒也没人做饭菜。
张大牛是个识趣儿的,刚刚说了不中听的话,这会子得罪了他嫂子,哪里还敢多留,说了一声家里农活没人干,匆匆离开。
高峰仪朝着东屋叹了口气,心底是打定主意,这回绝对不会去哄她。
老瞒着自己唬住自己以为能够成事?
在她心里,到底把自己搁在哪个位置?
这下,不光是李翠花跟王铁柱夫妻俩冷战了,就连高峰仪和白薇薇夫妻俩也陷入了冷战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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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和王婶几乎是押着自己儿子到城里头,找到城南裁缝铺,跟儿媳妇儿李翠花赔不是。
李翠花正在做衣裳,儿子耗子拿着一个太阳红色号的小橡皮球在一边玩儿。
看见他们走进来,咂咂嘴:“爷爷婆婆,抱耗子。”
王婶赶紧把耗子抱起来,“哎哟,我的乖孙子,又长高了哟。”
虽说她还是隔三差五的来城里头给儿媳妇儿送菜米面啥的,但对于这个孙子,一天不见都会想得慌。
王铁柱神色淡淡,眼神落到儿子身上一秒就挪开了。
“翠花,吃了早饭没有?”
李翠花早就听到婆婆的声音,抬起头来:“没呢,没胃口。”
看见他,哪里来的胃口?
王铁柱就知道她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深吸一口气,耐着脾气哄:“咋地个不吃早饭,当心胃不好。”
李翠花放下手中的剪刀,睨了他一眼,起身接过公公手里头拎的一麻袋菜,放到搁板上,只当没听到的:“爹,你们咋来了,我们这儿菜都够吃,我在大院儿里头弄着一块小菜地。”
“唉,翠花,家里头我们两个老东西还没死,动得了,吃个菜哪里要你一个人去种,你平日里一个人带着孩子够辛苦了,就好好带耗子,其他的,我跟你妈俩人管着。”
王叔一万个恳切,李翠花吸了一下鼻子,总觉得有点酸,公公倒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自己这些苦也算没白吃。
“咳咳。”
王婶清了清嗓子,示意自己男人别这么低声下气的,弄得好像真的是儿子的错一样,分明就是她一个女人家,生了个儿子就高傲起来了,以为自己了不起,爬到太岁头上动土。
“婆婆吃糖糖。”就在这时,耗子忽然掏出一颗麦芽糖喂给王婶。
王婶顿时眉开眼笑地,往嘴里一抿,就含进去一根,嚼了两下,咋觉得不对劲,“这个糖咋是个苦的呀?”
耗子拍了拍手,恶作剧得逞似的咯吱咯吱大笑:“吃药药,吃药药。”
王铁柱怒极,走过来接过耗子对准屁股就是一巴掌:“你邪完了,敢捉弄你婆婆。”
“呜呜……妈妈……”
孩子说哭就哭,李翠花赶紧走过来劈手夺过孩子:“你这是干啥,无缘无故打孩子干啥?”
“我管教孩子咋啦?不应该?你看看,这么小就没规没矩的,连长辈都敢捉弄,以后长大了还得了?”
王铁柱觉得莫名其妙,她咋成了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自己当初说亲的时候,真是瞎了眼。
“长大再不济也不要做那种下三滥的事儿,你放一万个心,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会教好,你在外头玩儿你的就是了。”
李翠花说得轻飘飘,差点没把王铁柱气死。
这时,王婶舔了舔嘴里的苦味,摆手,示意儿子儿媳俩被再继续了:“别吵,别吵,都是一家人,打啥嘴官司,孩子是无心的,这糖还是麦芽糖,就是外头的白粉子带点苦味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