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涂菲媛不满地哼唧了一声,可是心里还是觉得高富帅说的有道理,还不是自己傻?
但是……
其实也不完全是不好的。
孤独的童年,多了一颗希望的弹珠,每一天的等待都变得有意义。
高富帅愧疚地咳嗽了一下,开口:“哎,你最想得到什么?”
他想补偿她。
涂菲媛撇眼睨着他,“最想得到?”
“嗯。”
高富帅点头。
他穿着白色短袖,和中分裤躺在被窝里,病已经好了,他完全可以起身撑着拐杖出去走走,可是他不想出去,看见别人同情的眼神。
“我最想……”
涂菲媛停顿了许久,最终还是把那个不可思议的答案说出口:“我最想让那个弹珠变成珍珠,然后那个男孩子从珍珠里走出来。”
“啊?”
高富帅震惊,目瞪口呆地望着涂菲媛。
“你……”
难道不恨他么?
涂菲媛没有再继续跟他说下去,使劲儿揉面团,然后拿出去,在走廊的一个炉子上蒸馒头,蒸了十个。
给高富帅端了两个进来:“快吃吧,等我不在家,你饿了,你就拿馒头吃。”
“哦。”
高富帅接过馒头的那一刻,手颤抖了一下,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孩这样照顾着,还是很惭愧的。
尤其,他不想当废人。
**
涂菲媛一直到很晚才回来,大约十点半吧。
她一回来,帮他量体温,确定他是真的痊愈不再发烧,才拿了干净衣服进厕所去洗澡。
厕所跟这里有一个小门间隔,有时候门有点关不上,厕所里面一股子洗衣粉的味道冒出来,没有骚臭味儿,但是高富帅住惯了几百平的公寓,还是觉得脏。
他用被子蒙住脸,努力不让自己去呼吸那些味道,可是空气里的因子还是数以亿万的钻进他的鼻腔。
这一次不是洗衣粉的味道,更不是洁厕精或者洗洁精的味道,而是一种幽香,劣质沐浴露的方向。
还有最平常的肥皂,混合在一起。
幽香侵髓入脑,高富帅明明自诩为正人君子,可是脑海里还是止不住浮想联翩。
涂菲媛那张小可爱的脸在他脑海里逐渐放大,渐渐往下慢慢挪……
十八岁的男孩子羞耻地蒙着被子,心中纠结无比,他无法接受这样不堪的自己。
涂菲媛穿上干净的短袖和短裤走出来,两条腿又长又白。
高富帅透过被子缝隙,悄悄睨着她的腿,再往上,微微起伏线条,白皙的胸膛,细而直的脖颈,忽然想起来,有本书里说,上海女人被称之为粉蒸肉,看她这会儿洗完澡出来,浑身被水汽蒸得粉粉嫩嫩的,真的很像外婆刚拿出蒸笼的粉蒸肉。
瞧那脑袋上还冒着白烟儿呢。
他鼓起勇气掀开被子,刚喊了一声:“粉蒸肉!”
一下子又缩回被子里捂住嘴,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怎么叫错名字了?
涂菲媛正在擦湿头发,听见他喊,好奇了一声:“粉蒸肉?你想吃粉蒸肉?”
高富帅一听,赶紧顺势下坡,“对。”
“这……”
涂菲媛蹙眉,有点为难。
“不好意思……排骨太贵了,七八上十块一斤呢,我没有那么多钱。”
如果想吃点别的,还可以。
“我不是要你买。”
高富帅赶紧解释,他怎么可以占她的便宜。
“我……”
“你等等吧,等我把考完试,我就出去找工作,当一阵服务员。”
饶是如此,涂菲媛也还是想尽量满足他。
谁让他那晚在江水里,把自己背了那么远,背上岸。
现在人家落难了,她怎么能袖手旁观?
“当?当什么服务员,你才多大!”
高富帅一口否决,“不准去!”
涂菲媛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他还管起自己来了?
“这是我的事情,你只是个病人,没有权利管我。”
高富帅躺在床上,单手撑着头,斜眼睨她,好家伙!长得挺妖孽的,剑眉星目遗传爸爸,悬胆似的鼻子和鲜红欲滴的嘴唇随了妈妈,那小眼神,看得涂菲媛心里一阵阵发怵。
男人勾了勾手指:“过来!”
涂菲媛咽了口唾沫:“干嘛?你想干嘛?”
高富帅眨了眨眼,放电似的:“叫你过来,就过来!”
小姑娘披着湿漉漉的头发,手里还攥着一条毛巾,慢慢挪过去:“啥事?”
高富帅忽然起身挽住她的小肩膀,将她往跟前一带,压低声音,“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现在就出去说我是你勾结奸夫打残的。”
“啥!”
涂菲媛一咋呼。
“你咋这么不要脸,我对你这么好。”
高富帅捏了捏发酸的脖子:“总之,你乖乖听我的话,不然……我就……”
他把舅舅教他的一点小把戏全用上了。
高富帅觉得自己是为她好啊,她还没成年吧,怎么可以出去当什么服务员,上回还冒冒失失地往江水里淌。
“哼!”
涂菲媛把毛巾往他身上一甩,气呼呼地去将一个铁架子折叠床拉扯开,铺上被褥躺上去,顺手关上灯。
灯关上的那一刹那,高富帅刚想跟她说晚安。
女孩忽然冒出来一声:“你啥时候离开!”
高富帅气得一下子将毛巾甩过去,“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你不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只是把我从江里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