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来,芷苏才知道自己怀的是双胞胎,一时既高兴又担心。
高兴的是有两个孩子陪着自己,两孩子可以作伴成长;担心的是自己一个乡村教师,能否给他们最好的。
九月初,芷苏就停了课在家安胎,幸好阵痛在白天,不然她还真怕麻烦别人太多。
那天早起,她就隐隐觉得肚子有些痛,去了厕所,这才发现内裤上有血。一看见红了,她急忙喊了住在院子前别墅里的白老夫妇,等车时她就开始疼了,而且阵痛的频率越来越快。
到了医院,一生一查看,说是才开了一节,要等到开了四节才能生,于是她只能继续忍着。
白老夫妇忙前忙后,知道她没吃早饭,怕等会没力气生孩子,脊柱注射后,就买了东西给她吃。
她疼得厉害,不想吃东西,白老妇人急得不行,说:“吃点吧,不然待会生孩子没力气。”
芷苏点头,好歹吃了几口。
疼到厉害时,芷苏就想哭,她死死压住枕巾,双手拽紧床单,想着自己的遭遇,总觉得自己是个福薄的人。
现在,她即将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也算是有了福气。
芷苏在房间里等了许久,后来才有护士过来,询问她开了几节,见她羊水都破了,急忙推进产房。
羊水是破了,但还没有开到能生孩子的节数,医生建议挂催产素,她想顺产,就应了。
生孩子真是女人踏进鬼门关的人生大劫,何况芷苏这一胎还是两个,自是比别人更辛苦。虽然她每晚都会做孕妇体操调整胎盘位置,但还是深深体会到了生孩子的艰辛。
宛如撕裂般的疼痛几乎让她疼得忘了呼吸,似乎吸口气就会让自己疼得死去。
终于,随着“哇”的一声清亮的嗓门哭声,哥哥来到了这个世上。有了哥哥开路,后面的妹妹就顺利多了。
当护士把两个孩子抱给她看时,芷苏哭了。
两个可怜的娃,没有父亲,将来的路注定比别的孩子辛苦。
她这生吃了太多的苦,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那般吃苦。
孩子生下来,事情还没有完结,因为胎盘分娩得不完全,医生说要清宫刮宫,把肚子里残留的东西清理出来。
有人说一,女子一孕傻三年,很多原因是因为打了麻醉剂。芷苏害怕自己也会这样,坚持选择五码要缝针,那弯弯曲曲的针脚在自己肚子上穿梭时,她像是尝到了此生最疼的痛。
顺产的好处是生完就能下地,这比大伤元气的剖腹产要躺床上好得太多。她没有母亲,也没有婆婆,凡事都要亲力亲为,所以只能选择顺产这条路。
当她的手术做完,躺在床上休息时,护士问她能不能起来把床位让给门外已经破了羊水的孕妇。
芷苏忙点了点头,起身时或许是失血过多,或许是精力耗尽,突然就眼前一黑,天地摇晃起来,晕得她往后一仰,吓得旁边的护士急忙扶住。
等她醒来,白老夫人坐在床边,见她醒了,忙问:“你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很好。这次,谢谢白奶奶了。”芷苏朝门口望了望,嘴唇蠕动了几下,想问孩子怎么样了。
白老夫人一下子就看出了她的心思,忙笑着替她掖了掖被角:“孩子在保温箱里呆着呢,等过几天你能出院了,也就能抱回家养了。芷苏,辛苦你这孩子了,我都听医生说了,两个小宝贝长大了,一定会好好孝顺你的。”
“我只求他们健康平安,不奢望他们有多大的作为,那样太苦了。”
可惜,两个孩子从生下来就在起跑线上输给了别人,因为他们没有父亲,注定要吃苦,甚至会被别人嘲笑。
白老夫人见丈夫提着保温壶来了,忙盛出鱼汤递给芷苏:“快趁热喝,好下奶,两个宝贝可能都饿了。”
芷苏赧然一笑,道了谢,喝了两大碗鱼汤,这才觉得活了过来。
出院后,芷苏回到土砖房子修养,学校那里请了假。她的月子坐得辛苦,没有人伺候,就算是孕妇不宜碰冷水,但两个孩子的衣服、尿布,她都是每天要洗的。
白老夫人见她一个女人怀着孕跑到乡下支教,现在生了孩子,丈夫也没出现,猜测她有不少苦衷,也没八卦,但每天一有空就过来帮她照顾孩子。
每次看到她在洗衣服,白老夫人就一把夺下衣物,抢着自己洗了。
“没事,现在天气这么热。”芷苏知道她怕自己坐月子留下病根,可她不好意思每次麻烦上了年纪的白老夫人帮她洗衣物。
白老夫人不是她的什么,两孩子也不是她的曾孙,她没有义务帮她那么大。而且,这些天下来,白老先生充分发挥她作为厨师的天分,隔三差五地就往她屋里送汤水。
平白受了人家那么多的恩惠,芷苏很是不好意思。
“你可千万别小看女人坐月子,稍有不注意,日后可要吃了大亏的,”白老夫人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道,眼光中带着一丝怜惜,“我也知道,你是不好意思。你要真觉得不好意思,那就答应我个请求。”
“您说?”
“呃,你也知道,我们两个老头子住在这里,儿女孙子都在城里,平时也没事情可做。你要觉得不好意思接受我们的帮助,不如就让两个孩子认我们做太爷爷,太奶奶。”
“啊?”芷苏有些诧异,看白老夫妇在星火村住的房子,她就知道他们是有钱人,估计也早就儿孙满堂了。但是,两老人现在独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