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脱插在两人中间:“且慢!张兄弟,可否听在下几句!”
张士诚知道这人不俗,便咬牙:“你说!”
脱脱说:“张兄弟这仇,与桑杰大师无关!”
张士诚说:“怎个无关!若不是他,我叔叔婶婶岂会头脑崩裂而死!”
脱脱说:“张兄若是这样说,未免太冤枉人了!那时候,你家叔父已经中箭,即便破了那噬魂散的控制,也根本活不得!再者,当时情况危机,桑杰大师也并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见你们情况危急才出手相救,何来杀人之说?”
张士诚怒言道:“他是你的奴才,你当然要包庇他!”
脱脱冷笑:“我是看在不休兄弟的面上才跟你讲这番话!若不然,只凭你这口气,我便有足够的理由把你抄家灭门!”
张士诚强硬不假,却只不过是个一般的百姓,虽然有些胆识,却如何抵得过脱脱的官威?一千铁骑不远不近的跟随着,张士诚自然也知道他的身份与众不同。
“你!你!”张士诚一时语塞,他不怕死,却不能连累家人。可是想到叔婶的样子,他又一咬牙说到:“我知道你是大人物,杀我不费吹灰之力!可亲人之仇若是不报,与畜生又有何区别?!我只求与这番僧决斗,生死有命!”
“斗就斗,我还怕你不成!”桑杰挺身而出。
不休赶忙打圆场道:“张施主,冤有头债有主,袁惊风这么干,就是要让我们自相残杀,可别中了那妖人的奸计啊!”
脱脱看张士诚汉如此情深义重,不畏强权,也起了爱才之心,说道:“不休兄弟所言甚至,还忍着弥勒教袁惊风者,我们不可自相残杀啊!”然后将马鞭子递了过去:“张兄,我爱惜你是个人才。这是我的马鞭,日后若有为难之事,以此为信物,我必倾力而为!”
这算是脱脱主动和好,缓和关系的手段。
张士诚拒而不受,不休捅了他一下,这才接过来。
这马鞭用上等的牛皮缝制,上面绘着精美的团,还缀着绿松石。张士诚只觉得,这东西除了值些银两之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卵用。
但不休却知道这东西的价值,而这马鞭子,确实在张士诚山穷水尽的时候救了他的性命,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脱脱一摆手,士兵将一辆车赶到面前,车上停放着两个上等棺材。
脱脱对不休说:“不休兄弟,这乃是张氏夫妻的尸体,你们汉人讲入土为安。未免大军有无,我特将尸体盛敛,也好让他们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张士诚得知是家人的尸体,扑到棺材上放声痛哭。
不休确实很感激脱脱,说实在的,刚才离开的时候,都没想的如此周到。而脱脱却能做到这个地步,心思之细,非常人可比。
不休也没有废话,脱脱能做到这个地步,自然有他的所图,便说:“脱脱兄,剑锋的尸首就在屋内!”
“多谢不休兄弟!”
根本不需要脱脱吩咐,两名士兵自行进屋,将剑锋的骸骨取出。端的一条彪形大汉,如今只剩下一颗头颅、一身白骨和一地的下水。饶是训练有素的精兵,也不免胃里翻江倒海。
两个人将剑锋的脑袋砍下来,装在一个盛满石灰的木盒里,出门交差。
脱脱看了一眼人头,两眼放光,这可是撒敦勾结叛匪的重要证据!也是自己登上相位的一级阶梯!
“好生看管,不得有误!”脱脱吩咐。
“是!”士兵领命退下。
脱脱接过虚云子递过来的包袱,转交给不休:“不休兄弟,这里有黄金百两,权且送你做个云游天下的盘缠。”
不休两眼放光:“黄金啊!那我就不客气啦!哈哈~”他接过来,转身交给沈万三。
脱脱拱手道:“不休兄弟,今日我便要回大都,他日若得机缘,你我不醉不归!”
不休也拱手道:“此一番必是风起云涌,脱脱兄必能风云际会,成不世之功!”
脱脱大笑:“江湖不远,后会有期!”
不休也笑道:“后会有期!”
二人互道了珍重,就此告辞。
脱脱领兵走后,不休一行人等也投大路而去。
行到黄昏,便到了双羊岔道,张士诚与不休道别:“师父,我要扶棺回乡,他日若有缘分,再随师父左右!”
不休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说:“惊天动地,始自盐城!”
张士诚含泪拱手:“多谢师傅!”便与众人分别,扶棺而去。
不休见张士诚远去了,便将二鬼收入空间休息,和周颠各自骑了一匹马在头前开路。
沈万三赶车拉着沈母、樱雪和菜家女,沿大陆向西而去。
毕竟前途如何?有诗曰:
青草漫漫,日落于西,古道长空人别离。
昏鸦归巢,血洒天际,星光月启前途迷。
凄惨惨,惨戚戚,死生一念在人意。
乾坤轮转无定数,更迭罔替凭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