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尸王强悍的肉身,自然不可能被碎石所伤。但是,其身躯虚不受力,一下子被这么多碎石击在身上,便如一阵急雨冲击,前扑之势为之一滞。
石柱炸开,尸王被石屑碎石喷了个灰头土脸,再加上攻击受阻,顿时气得直跺脚。两只巨瞳一扫众人立身之处,眼窝中红光闪烁,越发狂怒起来,双臂猛然一挥,两只巨大的骨矛脱手甩出,带着刺耳的尖啸向防御大阵攻到。
掷出两只骨矛的瞬间,但见那尸王两只巨手一个虚握,手心中白芒一闪,再次凭虚出现了两只更粗的骨矛。
骨矛脱手的瞬间,秦漠然的巨剑也堪堪斩到。
这一番大战,直搅得四下雾气涌动,众人头一次遭逢尸王这种力量变态、防御变态的强敌,心中无不兴起了强烈的无力感。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元婴境界的威力。哪怕再来几名金丹修者,也休想是对方之敌。
在这一刻,众人真正认识到了元婴强者的可怕,望着尸王那狰狞的面容,无不露出了畏惧之意。
“防御大阵正在修复,万难扛住这两记飞矛的攻击!”赵权摇头叹息一声:“各位,阵破之时,就是咱们逃命之时,到时候,大伙儿各出手段,逃得了几人就是几人吧,幸存之人,咱们在落蜡城会面吧。”
眼瞅着尸王挥臂掷矛的威势,薛明的脸色越发苍白,叹息道:“木修天克阴魂鬼物,但是碰到银尸这种变态的存在,咱也是攻击乏术啊。诸位,一会儿阵破之时,薛某施展枯禅生藤,暂时将这家伙困住。但是,以其一身蛮力,估计困不了几息功夫,你等各出手段,看看能不能将其瞬间灭杀。”
牛铁峰一擦嘴角鲜血,苦笑道:“老薛,这家伙一身皮肉如金似铁,玄器难伤,如此变态的防御之力,哪怕躺着不动,咱们也不可能瞬间将其灭杀啊。你们有没有压箱底的本事我不知道,但却自己知道自家事,老牛我可没有这样的手段。”
拓跋厝摇摇头:“这银尸的肉身强悍之极,欲将其瞬息灭杀,我拓跋厝也做不到。”
赵权也摇了摇头,“看来,大家伙都没有把握,既如此,那就依赵某先前所言,大家伙各自逃跑,落蜡城会面吧。”
听得赵权作出的决定,三名筑基修者无不露出凄然的神色,修者都不是笨人,各自逃跑对他们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即此关键时刻,他们的师尊,还是选择了各自逃命。以金丹修者遁速之快,筑基修者望尘莫及,虽说没有那尸王那般快捷,却只需比三名筑基修者快一些就够了。
看来,咱们几个筑基修者,注定是要陨落在今夜了。
三人眼中有了绝望。
此刻,秦漠然正竭力操控着巨剑,带着一往无前的决心,当头向尸王斩到。
众人的交谈,他听在耳中。
几名金丹修者并未征询他的意见便做出了各自逃跑的决定。秦漠然心中略有不快。
说起来,秦漠然身具琅琊仙台与龙龟力鼎这般强悍的防身之物,而且全力展开御剑术,其遁速一点也不比金丹修者慢,更别说还有速度更加变态的血遁术,着急了一个血遁,转瞬就到了数百里之外,真要是跑路,他一点也没有心理负担。其保命的把握,甚至比一干金丹修者还要多出几分。
但是,此刻见得三名筑基同门那绝望的眼神,秦漠然心中却猛然有了触动。一路行来,米忠耗费了大量的精力施展碧眼术,相淞与农骓也各出其力,众人齐心协力,好不容易走到了这里。在秦漠然心中,这三人已经是患难与共的队友。
眼睁睁看着队友成为吸引尸王的靶子,以他们的陨落换取自己逃生的机会,秦漠然做不到。
我这一剑,必尽全力斩出。
杀不了尸王,阻其一瞬也是好的。哪怕仍然改变不了三名筑基队友的命运,但是只要自己尽力了,那就无愧于心。
哪怕这尸王的肉身堪比玄器,哪怕硬碰硬会毁了金剑伤及自身,秦漠然也顾不得了。
他一心只想斩出这一剑!
我无愧于心,在这一刻,周遭纷繁的声音突兀的消失。
一心只想斩出这一剑!
尸王那巨大的身躯蓦然在秦漠然眼前消失。
只想斩出一剑!
视线中,只有那巨大的金剑,散发着蒙蒙金光。
斩出一剑!
秦漠然的视线,前所未有的清晰,透过蒙蒙金光,甚至能够清楚的看到五十把飞剑组合的印痕。
一剑!
原来,这五十把飞剑并非攒凑成剑,而是各自以奇异的结构嵌合,每一把飞剑的方位,竟然隐含着玄妙莫名的意味。
剑!
秦漠然的眼中只有剑,别无他物。他的视线穿越了蒙蒙剑气,仿佛瞬息间明悟了五十把飞剑组合的奥秘,脑海一震,百剑诀的剑招便如光影一般在脑海中掠过。
秦漠然一直以为自己早已圆融了五十剑的组合,此即剑招飞速自脑海闪过,这才发现早前的领悟,其实仍有许多生涩之处。
原来,只需如此,就能轻易将此招前后连贯。
原来,只需这般,就能让这看似多余的一招发挥出巨大的威力。
原来,这巨剑之术以这个角度劈出,其威力竟然有了成倍的增加。
在瞬息之间,诸多感悟在秦漠然的识海中盛放,在其一往无前的攻击中,他竟然达到了凝意入剑的境界,在他的脑海中,只有一柄巨大的金剑,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以一种羚羊挂角的弧